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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评的意义 ◎ 劉育龍

在举办这一次的文学研讨会时，主办当局留台联总做出了一项非常大胆但却意义深远的安排：研讨会采用讲评制来进行，即每一篇所提呈的论文都特别邀请一位作家或学者，针对论文的内容和题材等给予分析和褒贬，主讲者和讲评者还得“同台演出”，主讲者的论文一报告完毕，讲评者的评析随即开始。这样针锋相对的安排，对台上的两方而言，都可说是相当紧凑和刺激的过程。

撇开极少数的特例不谈，马华文坛一直都只有充满火药味的“论战”而没有理性又冷静的“辩论”的传统。每每参与论争的双方一开始你来我往，不到两个回合便有其中一方按捺不住，情绪化的词句纷纷涌现，对方往往也因此而怒火中烧，在回应的文章中以牙还牙。一场原本是交流意见、讨论事理的正面辩论，便会沦为断章取义，等而下之者甚至进行人身攻击的负面骂战。

这样令人失望的情况之所以会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复出现，追根究底，主要的原因有三：一是涉及的双方或其中一方学识不足，以致对文学理论和文学词汇的掌握都有限，既没有能力详尽清晰地阐明自己的见解，又无法全面且深入地了解对方的看法。二是彼此的度量不够。为论争而写的文章经常有话说得不完整或是用上比较夸张的修辞格的地方，如果论争者不愿意持着“同情的理解”(李天命语)的态度去阅读文章，反而抓住一两点无关宏旨的小缺陷就怒发冲冠，对对方的论述重点也因此而视而不见，理性的讨论当然难以持续了。

第三个原因可以说是前两个原因综合起来所产生的结果，即双方对所争论的课题或事项没有基本的共识。既然彼此的观念和看法都南辕北辙，所谓交流云云自然变成镜花水月了。

在这一次的研讨会上，主讲者和讲评者都有备而来，加上大部分与会者学养和度量兼备，得以展开比较严谨和理性的对话。针对讲评者的陈词，有的主讲者加以澄清、补充和辩驳，有的虚心地接受对方的月旦，气氛容或有些紧张，整体上大家都能秉持就事论事的态度去展开对话，这是令人感到欣慰的现象。

衷望这种理性对话的精神不会随着研讨会的结束而烟消云散，而是能从研讨会延伸至其他场合，从口头拓展到书面，真真正正地结束马华文坛的论战传统。

完稿于2005年7月24日

赴一场文学盛宴 ◎ 劉育龍
讲评者的道德 ◎ 劉育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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