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沫元年

哥哥二十年前告訴我，童安格的一世情緣挺有意思。
幼兒園教的那首雪糕歌，聽起來還是很好吃。
口袋裝了一堆叮叮噹噹的零錢，第一天上一年級。
每天放學後在校車內和大家高聲唱歌，一直回到家。
放下書包走到廚房，可憐兮兮告訴媽媽我好餓啊。
川燕在我經過她家時問了我的名字，那年我們十歲。

在佈告版上看見作文比賽第二名的名字而亢奮不已，那是十五歲。
小曼說原來方肯是女的劉育龍回頭望著正走來領新詩獎的我，那是十六歲。
抓著煤油燈走到操場對那個我暗戀了兩年的男孩說，我辦到了。
第二次參加歌曲創作比賽時，雯欣老師從左邊對我微笑比起大拇指。那是十七歲。
得獎的時候我戰戰兢兢走到觀眾面前，是因為我的校鞋很髒。
擁著樂樂在懷裡，在昏黃燈下哄他入睡的夜晚很溫暖。
十七歲的生日，是大嫂特意買了蛋糕和媽媽哥哥為我慶生。

我想黃鶯鶯的哭砂。
我想黃舒駿的雁渡寒潭。
我想姜育恆的再回首。
我想Cherri Cherri Lady。

細想那些美好，我想躲進幽暗的房間，
留一盞燈，抱著雙膝沉默。

1987年的下午。我在客廳吹著風扇。
倒掛在沙發上，看著綠色日歷。
我會去相信，那已經二十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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