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沫元年︱ No such th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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憂鬱女孩告訴我,她只看見灰色。沒有黑色,那可能是比較深的灰色;也不是白色,那可能是比較淺的的灰色。
她看著我的臉總是說,妳退去顏色後,就不是人們看到的那樣了。
啊,她說的是面譜上鮮麗的色調。
我喜歡素白而純淨的面譜。我回應。
我儘量避免察看,她是否知道我的若無其事是一種假象?
早餐的時候,她吃的是半生熟蛋,以及一杯熱牛奶。她害怕麵包上的窟窿窟窿,每顆小孔都是高筋麵團被酵母強迫膨脹、拉扯後殘留的傷口。不是筋度強韌、耐力好,就可以隨意又捏又打,竟然還用比本身體溫高的溫度烘烤。她有些不高興了。我不敢問她有沒有吃餅乾、蛋糕之類的食物。
每當憂鬱女孩看見每一件事情、每一個人或物,都會找出那些由來、歷練的過程,在種種不滿的惋惜中繼續難過。甚至落淚。
妳好慘哦。妳近視的時候,有沒有後悔沒保護好自己的雙眼。她看起來比我還懊悔,小心地觀察我的眼睛。
我稍微托了托鼻樑上的黑框眼鏡,這二十多年來都沒有對眼鏡感到這般愕然,如果她不說,或許我會覺得眼鏡底下的我能偽裝成很有智慧的樣子。反而更令我意識,憂鬱女孩耗費自己的心情在思考一些過去,或一些無形的事情,一直都在用放大鏡仔細將眼中的淚水看得清楚。我不曉得這是否正確,也無法置評。
我和我認識的人,即使想看清楚淚水,也只能在淚水風乾結晶後,大略用手撫過,那些感傷或不感傷的心事,已經漸漸放在回憶的最底部。敲一敲,可能還有的回音。深不見底,不想再見到。例如那失去聯絡的舊情人,或許比失去聯絡的小學同學更不如。
現在的人們都很快樂嗎?為何我只看見他們心惶的表情。憂鬱女孩彷彿在唱著變奏曲,我永遠不知道她要的是哪個調子。我不諳音樂。
憂鬱女孩輕輕走在我的身邊,午後的公園落下涼風掠過的葉,還有一點點的小花。向鐘樓走去,她及腰的髮在風中一回一回飄舞著,我將雙手慣性放在口袋裡,在後面慢慢跟隨。
來來往往的車子忽然讓我覺得好平靜,在這個剛認識憂鬱女孩的晚霞裡。
我看到了甚麼?那些人們本該互訴的快樂與悲傷,是誰將這些溫暖冷卻了呢?當說了內心最真的話,要怎麼才能確定被保護,以及百分百的被信任呢?
憂鬱女孩在這個時候轉過頭來,對我微笑了一下。我真想跑向前去,從背後將她緊緊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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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文字的前面,思想的左邊。這樣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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