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沫元年

紀念漫漫數十載的火炬之路
想望悠悠五千年的文化圖騰
他們啊他們籌得那麼多磚瓦
難道只是為了建構一座堡壘

鬥臭，為了一座堡壘麼
沈默，為了一座堡壘麼
無法被討論／無法被描述
無法被質疑／無法被想像
無法被看透／無法被理解
也無法被詢問的，一座堡壘
據說，它將繼續保護我們
以及我們的方塊字
直到千秋萬世

他們難道只是為了建構一座堡壘
讓後人以他們所能理解的儀式
行三跪九叩禮

而後人已不習慣敬禮
甚至不再使用滑鼠
孩子們輕輕用指尖，在空中書寫
熟悉的中文／英文／數學方程式
以及陌生而冷的外星語
孩子們也不再仰望
巨大安穩的堡壘
他們自小在虛擬世界過關斬將
與一手遮天的惡魔搏鬥

一切難道只是為了一座堡壘麼
所有捐過磚塊和瓦片的
健在和已故的
無名氏們
都要站出來詢問

[號外週報410期　12.01.09　烈火莫詩專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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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時醒來，邊城的天空已亮徹
婆羅洲的太陽原來早起

時差已經不是問題
何況，被遺忘的出生年份
一同錯過的許多慶典
何況，關於老將軍
策馬渡海，直搗中央山脈的神話

國家的意義如浮雲
集散于南中國海
對岸沸揚的話題
在昨天微雨的下午
隱沒在港口邊擁擠的桌球中心
菲律賓人馬來人卡達山人華人
一同圍觀的賭局

星洲日報／文藝春秋‧2008.1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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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詩管不了安逸
如何把一顆靈感的蛋擺直

寫詩管不了悲喜
起落的瞬間拉緊神經線

寫詩管不了速度
詩人拋離或者進入生命軌道

寫詩管不了那點點燈火
偌大的遊樂園終得搬遷

寫詩管不了寫詩那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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燒掉
比聖誕更冷，更蒼白
那些年少的詩

燒掉
鍍上一層風雪，如白髮
那些老成的詩

燒掉那些累贅的意像
煮熟一鍋辣湯
就是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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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詩句藏好
當太陽穿透風箏的骨架
當生活的瑣事被一層
蒸氣組成的薄膜包圍
在光線瘦弱的角落
靜靜孵化一個冰冷的宇宙

我把詩句藏好
當快鐵駛入城市的年輪
當記憶的窗戶被滑鼠
放大縮小拉成一排光點
在停止漂流的小島上
靜靜等待一尾高傲的鯨魚

我把詩句藏好
當眾人用逃難的速度說話
當冗長的會議被無限期延長
如同未竟的夢想
在鍵盤上交錯的縫隙之間
靜靜走入一座龐大的海底古城永不復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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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濟不景氣
也連累天堂

路上攔路的
神的代理人
越來越多

唯一被許可的運動是
飛
每個人都能

瑜珈，太極，有氧運動，功夫
還有那些奧林匹亞帶來的怪誕動作
都不是指定產品必須從市場回收否則將被沒收
生存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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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法打開家門，發現
不見了雙手

我不見了雙手，發現
無法找到鑰匙

我無法找到鑰匙，發現
車子變了形狀
吞噬了鑰匙
雙手
和家門

[ 點閱次數：7101 ]

我無法不還你一個
深紅色的酒杯

曾經浮沉
是時光的大船載物過重
等待救生圈的是海浪

太陽中箭

搬家的那天
我無法不還你一個
深紅色的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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