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沫元年

第一次乘坐郵輪式的船，是在Bali Hai。
沒錯就是巴厘的海，叫Bali Hai。
眼看夕陽往下沉沒，船隻們紛紛搖向那快熄滅的光，
彷彿這片海是因光存在，並於黑暗乾凅。
帆船有一種不羈的表態，那時候真想跟誰分享那個時候，
也習慣了旅途中不能言喻的淡淡無奈。

在陌生的地方，習慣一個人靜靜的坐在一旁，
有時是欣賞喧鬧，有時是專心不語，
不是每場哄堂大笑都必須參與。自己總有自己要的自己。
遇到Laura和秋玲的確是個意外的驚喜。
見到Laura的第一面，不免感到懼怕，一開腔都是所謂的Comment，
深交後，才發現這是一個難得的朋友。
她有限量的嘮叨，卻有更無盡享受生活的方式。
秋玲從中學生活說到和丈夫一同有多快樂，
說不完的喜悅，老要找人陪她一起沉溺在幸福的滋味裡。
當她們湊在一起時，似乎已沒有容納寂寥的空間。

Laura說，妳SYT，就把握SYT的時光。
SYT?
Laura手指頭一根一根比劃。‘Sweet。Young。Tin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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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末，離開‘三峽廣場’的大字走向星巴克門口，
雖是春末裡，重慶的陰霾終究不曾散去，儘是潮濕的空氣，
於肺部流竄，穿梭。
咖啡館的玻璃門映著我的身影。看見自己。不知該給予何種表情。
抑或說聲，Hi。

到附近的小店買了一杯巧克力雪糕。
雪糕杯上是paddle pop獅子的畫像。
從人海逆著寒風，以及雪糕在嘴裡溶化，
抵達喉嚨，經過食道，落入腸胃，
漸漸明白為何他那年總說，要在雲頂的霧裡抽一根菸。
是一口冰涼，沁入赤灼的體內，成一柱驚濤駭浪的龍捲風。
許多原點感受，竟都在移動中才有所體悟，
莞爾後想闡明的論證，已不知該向誰說去。

那些途經的聲音和畫面，已不知該向誰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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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深夜（其實是18/8凌晨）回到新山老家。
心情是愉快的。
(我哥說我好像開朗了許多，那我就有能量讓別人快樂。
我真希望如此。或這不是短暫的。)

回到房裡，驚訝的見到書桌上有一隊整齊的玩具。
我不能說他們是操兵，因為它們誰也稱不上有何作戰能力。
唯一最強的必殺技，是用可愛殺死敵人。
這麼一看，多數是McD和KFC的玩具贈品，
我也有好多年沒有收集了，而且這些玩具看來熟悉而陌生，
肯定是我外甥們的收集品。那怎麼會在我的房裡呢。

1。　他們帶它們到我房裡玩，但忘了帶走。(因為我房裡的空調夠冷)
2。　他們想送給我。(其實不太可能)
3。　他們覺得書桌的空位很大，可以放置這些玩具。
4。　他們帶它們來避難。
5。　根本不是他們帶它們來的。可能是外星人。

我靜靜觀察每個玩具的表情和造型。而我手上還拎著袋子。
四周很安靜，我就這麼和玩具們度過了幾分鐘。
除了思考它們會出現在這裡的原因，我似乎也被嚇著了。
這個驚嚇猶如憾動。
我漸漸發現我的世界少了很多種顏色。是這些玩具們告訴我的。
媽媽過世後，我放下了紅色和粉紅色。（我已兩年多沒穿過紅色的衣服了）
其他如綠色、橙色、金色、黃色等耀眼的顏色我都不太喜歡。
我的衣服多數只有白色、黑色、藍色和褐色。

赫然發現這兩年的時光改變了我有多少呢。
記得幾年前，還有人給我個外號叫Miss Red。
我不但有一堆紅色的Tee，還有紅色的鞋、首飾、背包、手機等等。
並非真那麼為紅色瘋狂，不過覺得紅色可以讓生活的情緒亮起來。
brighten my life.

玩具們說了甚麼呢。那是沒人察覺到的心情。好像它們都很瞭解。
一時我也無法說個完整。
那是這些年來我放下或失去且被我放逐的。無形而散落。
你知道有些回憶不能被執著的。輕描淡寫的存在或殘留。
我巨蟹分子最清晰的部分是念舊。念得欲罷不能。

最後一次入院給了我龐然大物似的衝擊。
宛如有些時間已經越來越少。瀕臨絕種而快消逝。
是甚麼侵蝕了我珍貴的白日夢。
我很多表面的性格還保存在表面。實質的從沉澱到快要填滿。
我不得不恐慌。因為（所以）我需要很多玩具，讓我停止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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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整個24歲都不快樂。
嚴格來說，從我23歲不久我娘就過世後我就沒有真正快樂過。
除了愛護或被愛護的那些時刻。

25了呢。我忽然前所未有的想做一些事情。
好像趕在生命快要完結前夕，做完一切活著該活過的事情。
我漸漸明瞭在睡夢呼吸中止的可能。
可怕不是自己不會再甦醒。而是來不及親手畫上句號。
我這生人到底刻過甚麼印記。
我並沒有過太璀璨的過去。也沒有閃爍的未來。
我嚮往平凡而踏實。不戲劇性。不浮誇。
才能讓我多相信有關生命的定格。多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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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聽說過有這樣一個神奇的計畫，
如有一個人將一本書放在垃圾桶上面後離開；
另一個人看見這本書後，就開始邊走邊讀，
把這本書帶到30公里外的快餐店，並把書留在那裡；
某一位學生又看見了這本書在桌上，就邊走邊讀帶去學校…
就這樣不斷的循環循環循環，不只很多人會無意間和這本書產生緣分，
書本身也開始自己環遊世界的旅程，
有時候還會發現其他人留在書本裡的書票、小抄、字條之類的，
你會開始幻想上一個閱讀的人，或者上上上上一個人會是誰呢？
這個就是Bookcroosing。

昨天我發現的這個 就是postcard crossing。
平常旅遊在外我習慣寄明信片回國給朋友或家人，
在家的時候我就寄明信片給外地的朋友，
總覺得明信片也是一個很神奇的郵件，
如果我們說明信片只為了傳遞訊息，那又忽略了明信片的設計藝術，
甚至還有延伸叫明信片學（Deltiology）的美稱，
意即收集明信片學或癖好。可想而知，瘋狂收集明信片的大有人在。
我並不排斥E-Card，只是明信片當中需要的時間、過程到接受，
一直是任何電子媒介無法取代，也絕對最貼近人們觸覺，
如同膠片相片和數碼相片的關係（我的頭像就是膠片相片掃描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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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年底在新加坡紀伊國屋購得英文原版《The Cult of the Amateur: How today’s internet is killing our culture》，以為是又一本販賣管理學知識投機份子的著作，乘《長尾理論》長紅之際，唱反調開闢藍海．在Youtube看了作者安德魯．基恩（Andrew Keen）對谷歌員工發表的演講，才發現作者認真和嚴肅的態度．他不僅在書裡對谷歌的經營模式左右開弓，還要上門，和網絡產業的巨人正面抬槓．當然，那是行銷的一部分．

雖然我們處於網絡時代，這本關於網絡生態的書的中譯版《你在看誰的部落格》（早安財經文化，2008.04）五月底才在大馬面市，這是出版實體書籍的時差．在美國矽谷，和在大馬多媒體超級走廊閱讀此書，之間是網絡工業的時差．而浩大的網絡就在眼前的螢幕上，網絡出版在彈指之間．閱讀關於網絡的書籍，應有時差的顧慮．《你》書可能例外．我並不了解作者，只知道他曾經是網絡的信徒而如今背叛了網絡（作者語），只懷疑他是保守派基督教信徒，處處從道德倫理和優秀價值觀著手討論網絡工業進展，有了價值判斷，關於網絡的討論和思考就不集中在技術性的層面了，此書的壽命也得以延長．

因此，《你》書可能不適合你閱讀，如果你是2006年《時代》雜誌的風雲人物，掌控了資訊時代的“你”；如果你是迷信網絡民主化、網絡萬能的年輕網民，特別是作者所特別點名的，那些在打字機前面不停打字的自戀而不專業的猴子們（非大馬政客用語），那你肯定無法讀完此書．如果你對道德倫理和價值觀這類詞彙存有天生的恐懼感，請別翻開此書，《你》書不為你而寫．《你》在告訴你，你所熟悉的網絡，彷如恐怖電影，掠奪了無數就業機會，破壞了知識體系並逐步饞食美好的傳統價值觀．你如果無法忍受精英份子的自負口氣，或者只想參考促進你的網上商店業務的點子，《你》書也不是你看的．如果你對網絡道德淪亡痛恨不已，你大概也無需閱讀此書，因你可能會誤認為作者和你一般見識．如果你是專家學者，看了此書，你會覺得悲痛，因為你發現你的專業話語權已經下放到不學無術的年輕人手裡．如果你是曾經從《長尾理論》獲得一絲安慰的創作者，你會更加悲痛，因為作者說長尾理論是錯的，把有限的創作資源放大成無限，你想起雖然才華橫溢，不可能拖個几百年人生來享受作品的成果．

一個前網絡業者和音樂人從自己熟悉而曾經深信的信仰出走，而坦承告解，並在旁觀察網絡工業的進展多年而整理出來的文字紀錄，應是珍貴的．《你》借部落格的現象，提出的是針對整個處在Web 2.0階段的網絡工業，特別是几間巨頭公司的深刻的批評．批判之余，我們更看到處在網絡產業發展前線社會的作者，在無法承受業務下滑壓力而收盤的唱片行關閉當天的無限感慨和無奈．可能也只有親身體驗一所唱片行營業最後一天的清貨大拍賣場景，才能夠感受到網絡帶來的巨變．唱片業和電影工業首當其衝，面對網路盜竊的衝擊，無法不面對改變營運模式的現實，這卻又是作者無法馬上接受的，他不能理解為何在網絡上，歌曲可能必須免費供應，而唱片公司在網絡上買賣的產品是廣告．在這方面他有一種專業的固執．

借小學閱讀報告用語，《你》是一本有益的書，它讓你深思．《你》的論述當然不完全是對的，有不少缺乏佐證的主觀觀察，但作者的憂慮，以及他思考網絡工業的方式，提醒了我們，技術始終是工具，如何善用網絡，如何建立恰當的價值判斷，如何在叢林之中建立一種秩序，提升素質和專業水平，是複雜而無法不面對的現實，儘管那是虛擬實境的現實．而網絡演變至今，已經超越了純粹的資訊和知識的載體身分，成為很多人的“第二人生”，新的價值觀和遊戲規則也還在迅速變化當中．正在思考的人們有難了．

［原載《星洲》閱讀週報03.07.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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間斷連續噴嚏。咳嗽。傷風。喉嚨痛。
我已經一年多沒有生這樣簡單的病了。還有點開心。
好像火星人會用筷子。吃炒米粉。喝威士忌。

我眼前的窗外是耀眼的。太陽從昨天早上開始就很猛烈。
那是因為前天凌晨已經下過一場大雨了。

整個六月，從醫院回來後，我都在收拾房間。
我開始有個念頭。不如我就去當鐘點女傭吧。
好像The Nanny Diary。或許會認識一個Hottest Harvard。
不過大家都知道的，好的男人不多了。
可能已經有女朋友了。不然就結婚了。
再不然，就是同志姊妹，可以和我一起去美容院。

和國外及離我很遠的朋友們要了地址，
準備手作明信片或寫信給他們。他們應該會很開心。
花一點時間就可以讓朋友們開心，你說這是不是又快樂又純粹的事情呢。
這個世界純粹的事情也是不多了。
當你說些話，別人可能會思考你的用意和未來的動作。
可以不可以當我說，
我喜歡你。
你只當作，我喜歡你。
這樣就好了。
戀愛約會甚麼的都免去。你會不會覺得純粹是一種又真實又美好的意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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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個人不太喜歡看以名牌掛帥的時尚雜誌，尤其是時裝雜誌，
因為雜誌內容不在我的興趣範圍內，主要緣由也是這類型的雜誌充斥在全球市場，
不管雜誌有沒有性格，只要包含各大名牌的廣告，很多人就覺得那是德高望重的指標，
然後該本雜誌就可以獲得時尚流行新趨勢之類的封號。我只能說他們的廣告行銷很棒。
我承認我小眾，不太喜歡跟循順流行走，更別說追求最尖銳的潮流品味。

《AnOther Magazine》很厚，約400多頁，裡面還包括一些拉擴式和硬卡片的廣告，
但尺寸或重量都不是我會選購這本雜誌的原因。而且我也不喜歡太厚的雜誌。
多數太厚的雜誌，會發現裡面其實都是支撐雜誌命脈的廣告。
一般廣告的設計也只是合乎經濟效應，卻破壞了雜誌本來單純美感。
《AM》確實有很多廣告，而且都是大牌，我卻很耐心的一頁一頁看完，
包括欣賞每頁廣告，這實在是很令人驚訝的事情。
Prada, LV, Burberry, Chanel, MiuMiu, Gucci, CK, Vivienne Westwood等，
大部分的國際名牌廣告都已收納在內，不但無損雜誌的整體設計，還突出品牌自身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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