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地生活︱ 有一天下午,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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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下了雨,空气微凉。我们站着,听着焚化场的经营人解释他的焚化炉为什么比别人的好。讲完后,师夫把沉重的焚化炉拉出来,教我们怎么捡骨。
我们先捡父亲的骨。
“捡个意思而已。”师夫递了钳子给我们,指示我们捡示容易夹取的骨块。
骨灰还带有遗温。父亲的骨架很粗壮。焚化后的骨头脆弱雪白,象小时候我们在岛上拾取的白珊瑚骨。
“他的头盖骨比常人厚实许多。”师父有点讶然。
我们看着父亲美丽完好的天灵盖。
晚餐时,大家重又提起父亲的天灵盖。
“伊的头壳真的很硬。”母亲说。
她谈起另一次的小车祸,驾着车的姑丈紧急煞车,没有绑安全带习惯的父亲一头撞上小货车的挡风镜,结果挡风玻璃破了,他却一点事也没有。回来时也没有跟大家提起这件事。倒是几天后姑姑当着笑话说了出来。
“让我好气又好笑的。”母亲说着,平静而疲惫。
大家说着,笑了。
相对于死亡的大而决裂,生活中充满了结实而琐屑,平庸而巨大的细节。
很多在当时无关紧要的生活细节,常常会在记忆中莫名其妙地涌现。
整个丧礼都是这些琐碎细节的反复堆砌。重复地烧着冥纸、一次又一次地上香、亲友的追问车祸细节、小孩子的吵闹、丧礼的仪式和忌讳、讣告、死亡证书、遗嘱、保险。我当时想丧礼的所有意义大概就是让悲伤的人疲惫不堪。
办完了父亲和弟弟的丧礼后,大家都平静了下来。但是平凡琐碎的生活没有停下来。
有些东西是永远失去了。我们继续生活。
而我们最后记得的,总是些可有可无鸡毛蒜皮的细节。
比如说赶回关丹的长途巴士上,播着声量极大、荒腔走调、哀怨俗气的马来情歌。我在巴士上哭泣。旁边的马来情侣在打情骂俏。中年妇人一上车就睡了,她的两个孩子自顾自地在玩着。
生命,是自顾自走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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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导演。她说她拍电影,是因为电影是这个世纪最伟大的艺术,而她决定要往伟大那边靠。
有人出版社于2003年成立于馬來西亞吉隆坡﹐由一班年輕的中文寫作者組成﹐目前以業余方式刻苦經營。其成員背景多元﹐來自廣告﹑資訊工藝﹑新聞媒體﹑出版﹑音樂﹑電影甚至投資界。有人虛實並行﹐除了經營網上"有人部落"﹐也專注藝文書籍的出版和製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