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声音

梦见我们都去了那座山，覆盖着白雪的山。彻骨的冷。都是自愿的， 无得怨悔。仪式性的。每日，有人必须死或消失。开始时如乐园。每天起来到处探看。处处都是新奇。后来日日白雪。无止境地，最后也变成一个人必须面对的白雪和冷风。 人都四处散去。我在山中一日遗漏了羽绒服。正挣扎着该呆下去还是离开。梦中雪山是理想国。也许因为昨日又看了伍佰自认为具有洁癖感的照片，心生向往。

梦中后来有了重大的转折。我变成旁观者。有一人在挣扎着离去还是留下，为大汉也。如古装剧般，腔调都古典了起来。有数人拦着那大汉。冷透了吧。要出路吗。出路是有一条。 有人要离开这里，到另外一座山上去一趟。你倘若能跟着这一趟，一路护着这驾上的人，便可放你走。那大汉不愿。声音洪亮地回答，若是要我保太子或大恶，我宁死不屈。顶多在这山上多呆几天，死也无憾。众人看他正要反过身子，说：且慢。

汉子回头。

你要保的，是这个人。

结果镜头很俗烂地慢，坐骑上那帘缓缓移动，粒粒珠球皆反光，只差没有急促的古筝音乐。后来那女人的脸出现了。大汉不知何故突然改口。我保。

故事后来就没有这么古典。倒只记得还是山。可这回不是雪山，而是青色的山。山上有一个大湖，绕过了大湖。山边就有了好多盐粒的结晶体。青蓝色方块。 随手拿了一堆，当即变成粉末。阳光当时照得刺眼。倒是远方来了三两人。明星。一位是很老的英国导演，身旁有一位一炮而红的印度人。白衣，墨镜。刚下车就伪帅地脱下墨镜。这是梦境有一个很奇怪的穿插。我这位旁观者不知道这印度人是谁。结果梦中的荧幕出现了wiki百科 的字幕。谁，某某导演挖掘出来的超新星。今年三十三岁，曾饰演片中某主角在欧洲大红。

我看得一头雾水。电影我看得不够。认不出这人是谁。但他们也不过经过而已。

我们很辛苦地爬上盐的结晶山。山上竟然有一道门。门后有楼梯。 早知如此就从门上来好了。后来还是在门框那边拍了一张照片。不知谁在瞬间比了手势V。背光。

故事又自行剪接，不过还是山。这时山上满是草皮。我和友人的工作是把漫山的草皮都卷起。像卷地毯般。由下往上。卷着卷着。有说有笑地，突然山上一个卷好的草皮展开滑落。把一些人扫了下山。我们说什么都来不及。后来只是继续卷草皮，一直留意山上有没有正要滚下来的草皮。不时还是有的。滚下来的时候必须马上站到一边，或跳过草皮。但跳的速度也通常不及由山上滚下来的草皮的冲击力度。稍微碰到一点就往下掉，粉身碎骨了。

后来把草皮都移到半山中的一个歇息处。山边竟然是面墙。

我在梦中已经隐约知道这必为破绽所在。这是梦，这三个字清晰地在梦里被说出以后，便醒来。仿佛一切结束。只留下友人在卷草皮。也不知会卷至何时。此时阳光刚在床上画出一亩田。

此为清晨记梦（也不是清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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