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声音︱ 被声音埋没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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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ude
话说果然长成一棵芒果树后,每天只是盯着自己巨大的影子看。有时看着芒果掉了满地,有时候看着影子斑驳,过着很快乐满足的日子。果然他爸自从果然失踪以后,神情一直很哀伤。因为说实在的,他真的不介意有这么一个‘果然平凡的果然’。虽然偶尔难免会羡慕邻居们有那样可以炫耀的孩子。而他却怎么也不能说出,“我家果然最厉害发呆的了。”这样的话。不过如果果然还在,那该多好啊,果然他爸这么想。
果然失踪了以后,屋里长了一棵芒果树。果然他爸觉得世界上不可思议的事情还真多。首先是果然无故失踪。后来是家里突然长出棵芒果树。而且还延伸到窗外。这样可真让他伤脑筋。因为地板一直被树根龟裂成一个放射性的形状。打扫起来,还真麻烦。
果然他爸后来请了一名清洁工人每周定期打扫屋子。因为果然他爸实在没有心思做这些事情了。果然他爸还一直想,也许果然没有死。
我该去找他。
于是他离开了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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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他的名字。他妈怀他的时候,老是觉得在怀着什么果实,老是觉得自己是棵老树。从来不吃水果的果然他妈突然餐餐要吃芒果、苹果、龙珠果、奇异果等等。于是他妈决定,把孩子生下来以后,就要给他这个名字:果然。
有一个这么别致的名字,果然的人生,当然与别人有一些不同。但也没有因此完全成了一个突出的人。他只是成了一个名字比别人突出的人。关于果然,大家对他的印象比较深刻的时候,总是在第一堂课的自我介绍。
我叫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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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流的确兴跟风。看见知食份子写薄撑,竟也忍不住要跟风。)
我不是一个太爱食物的人。嗯。这点,看我的厚度大概就可以猜到几分。不过有些食物,可以让我单单看到名字,泪腺都会不由自主地分泌液体。这一点也不夸张。这样的食物,没有几样。随手拈来的:四眼仔、薄撑、Ramly burger、Asam Laksa 和酿豆腐里面的酿苦瓜。
薄撑。
看见这个名字,撇开与它的记忆不谈,就已经足以让我产生‘同病相怜’的情感。薄薄的,撑住吧。真的,只是这样念,就会有一种“这简直是激励自己的一句话”的诡异(又带亲密的)感觉。脑里马上就会出现这样的画面--在运动场上奔跑着,还有一圈便到达终点了,耳朵里只能听见一堆糊成一团的声音。然而在那些糊成一团的加油声中。仿佛,仔细地听着的话,可以从那些粘稠的加油声中听出:
薄撑。薄撑。薄撑。薄撑。
便似乎能够跟自己说。再撑一会儿吧。薄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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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都习惯将折这个字写成繁体字‘摺’。觉得简体字的折太像拆了,老是怀疑自己写错。繁体版的折右上角有个羽,下面有个白。我不懂这字原本的意思有没有白色羽绒被被折叠起来的意象,繁体的折让人联想到安静、洁白、温暖、静止、 沉淀着的时光。
可是我对‘折’这个动作的回忆,却不是那么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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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从小就喜欢天窗的。小时总觉得开着天窗入睡,就似乎会有什么人将会从天窗那里一跃进来我家厨房。
(蒙面黑侠?武侠连续剧看多了吧)
可是年纪越大,却越来越喜欢天窗。
中学时代和上学院的那一段日子有好多个晚上,总是睡得迟。都在写信,听电台或者看书(还有看着过期的椰子屋吧。。。)。当然这三种活动也可以综合成三个字:单思中。说什么读书写信。说穿了,我不过是在等电话。而那个电话,通常很迟才拨进来。
那样的凌晨,都做些什么呢?
冰箱开过了又关过。快熟面也煮过也吃过了。信写完了。书看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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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阿兰是我的朋友。但这不是他的故事。我在阿兰的身上跟着他走了几天。竟然会回到自己小时红毛丹树那里坐着。《阿兰不是他的真名》并不是小说的真名。我一口气这样写着写着。其实并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很多时候,却非得如此不可。
(阿兰应该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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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知道我是一个极健忘的人。身边的朋友都以各种方式见识过我的健忘--可以忘了钥匙,忘了该完成的事,遗漏了书包在学校,报警时被问到家的住址会想不起来等等。但有时会却觉得很惊讶--那些记住的部分,可以很诡异地和我忘记的部分同时存在于‘我’这个容器里。那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说起来竟然像温习过一百遍的范文,可以突然背诵出来。像是从另外一个记忆体提出来的记忆一样。那些无关紧要的细节会深深被记住,例如关于字的三个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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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下过雨的午后睡着了,在我年轻时的房间。房间窗上的毛玻璃透着光,我躲在新换的白色棉被里,看着白色的窗紧闭着。窗自我离开后,一直都紧闭着。治安不好啊。你最好不要把东西放在窗沿。他们说。我想起以前写字桌就在窗前。眼睛望出去就是别人家的屋檐。耳朵听到的总是别人家的港剧对白。
我一半陷入梦中,在梦中却深知自已只是不愿醒来。
妈这时进来。翻出她的卡拉ok VCD。
“我可以唱歌吗?”我的房间近来已经改成我妈的练歌房。
“嗯。”
“睡够了?”
“嗯。”
“今天师傅生日,我们过去吃一餐。师母说有卡啦ok。所以我要准备。”
妈开始唱歌。其实她唱的歌,我大都不知道是什么歌。那些歌总是给我一种很遥远的感觉。不过歌词听起来却都很简单。我也乐于这样半睡着,半掩着脸听着她的选曲。心里默记着一些歌词,想着以后有机会就去点点这样的歌来唱唱。
妈唱着。下过雨的午后阳光被挡在朦胧的窗叶外。白茫茫的一室。我听见有一段,妈的声音有点哭腔。我心里想,如果在比赛的话,评审大概会评‘哭腔太重’。
后来再听,不对。妈确实在哭。
我听着,继续装睡。怀疑着--大概是唱给我的吧。
龚秋霞的〈祝福〉一直旋绕在脑里。吉隆坡往新加坡的巴士在黑暗中行驶。安静得像根本没有在行驶一样。可是我脑里反复地自动重播着这首‘要唱给师傅的歌’。心里觉得从此以后大概有些什么会一直都在。有一些什么大概就将永恒被遗留在后头吧。
而我已经渐渐分不清,所谓归家的路途,究竟是北上还是南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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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出版社于2003年成立于馬來西亞吉隆坡﹐由一班年輕的中文寫作者組成﹐目前以業余方式刻苦經營。其成員背景多元﹐來自廣告﹑資訊工藝﹑新聞媒體﹑出版﹑音樂﹑電影甚至投資界。有人虛實並行﹐除了經營網上"有人部落"﹐也專注藝文書籍的出版和製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