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声音︱ 被声音埋没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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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小姐住在细节之都。所谓细节之都,其实并不如其名。就如很多人的名字,有个美字的,往往不美。名字中有个俊的,往往不过尔尔。即使是地名,譬如登嘉楼,也往往不是楼。至于有‘安’字的广场,更不敢说一定如名般安宁、平安。我们便不一一举例了。反正,故事一开头便介绍过西小姐和她所处在的城市了。
也许还可以多说一些。
所谓的细节之都,并不是一个充满细节的城市。反之,细节之都是一个比任何地方都缺乏细节的城市, 呃,也不对。因为细节之都,其实除了是个城市,也是一个国家。西小姐在这里住了九年。从工作开始到今天,刚好九年。
那时西小姐刚跟一号男子分手。便想离开那个鬼地方。她一手拖着行李箱,便来到了细节之都,别人眼中的闪耀的城市。当然她自己也那么认为,只是当时对她而言,闪耀与否并不是重点。重点是离开。话说那时他一手拖着行李箱。才发现自己衣服也没有几件。竟然一个小箱子就装满了。就再也没有什么属于她的东西是非带走不可的了。西小姐耸耸肩,不理。就这样了,还能怎样,结果一趟巴士就来到了这细节之都。行李箱在柏油路上发出如牙齿颤抖的克拉克拉响。她对自己说,那又怎样呢。不理。
西小姐拨了一个电话给当时在这里找工作的同学。喂。你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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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我读布考斯基的书读到发笑。右边嘴角上扬。对,只是右边。我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有人能告诉我左边脸跟右边脸的差别。也许右边是比较内在。也许是比较外在。我不知道,只知道原来我偷笑的时候左边嘴角不容易提起。
是西先生先跟我提起布考斯基的。我从四川回来,给他看了所有在四川拍摄的照片。托电子时代的福,千多张。我没有想到有人会真的认真看(除了我自己)。西先生突然说。你的四川行,怎么有布考斯基?
谁是布考斯基?
那张图啊。那是我十五岁至今最喜欢的作者。他说。
谁?
你住的青年旅馆里的那张图。墙壁上那张。
噢。这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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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见我们都去了那座山,覆盖着白雪的山。彻骨的冷。都是自愿的, 无得怨悔。仪式性的。每日,有人必须死或消失。开始时如乐园。每天起来到处探看。处处都是新奇。后来日日白雪。无止境地,最后也变成一个人必须面对的白雪和冷风。 人都四处散去。我在山中一日遗漏了羽绒服。正挣扎着该呆下去还是离开。梦中雪山是理想国。也许因为昨日又看了伍佰自认为具有洁癖感的照片,心生向往。
梦中后来有了重大的转折。我变成旁观者。有一人在挣扎着离去还是留下,为大汉也。如古装剧般,腔调都古典了起来。有数人拦着那大汉。冷透了吧。要出路吗。出路是有一条。 有人要离开这里,到另外一座山上去一趟。你倘若能跟着这一趟,一路护着这驾上的人,便可放你走。那大汉不愿。声音洪亮地回答,若是要我保太子或大恶,我宁死不屈。顶多在这山上多呆几天,死也无憾。众人看他正要反过身子,说:且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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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去新的地方旅行,我总喜欢在新的簿子里开始散散地写着到处看来的历史大纲。什么王朝,衰弱。什么王朝,衰弱。建筑特色。衣着服装。语言。
好似写了便真的懂了。
初中三那年无故突然从学校阶梯滑了两级,竟因此不小心摔伤了右手。当时只是痛着,由下课忍到上课,上课忍到放学,以为没事。放学后才真知不能忍到明天。结果去照X光。尺骨在靠近别人割脉的那个地方骨折了。医生点着那突出的骨。简短地说,这里,断了。突了出来。要接回。后来不知为什么去看了铁打。女人看了X光。边说着。才两阶就这样,同时竟用力一拉。正了。痛得不能回话。泪的反应还比嘴巴快。安静着。反正已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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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路旁围上了青色锌板,仿佛已成了路的城墙。城墙上面写着红色的“危险,请避开”,不知道多久了。有时偶尔可以窥见锌板后面的挖土机。有时可以听见发条一般的机械声响。这里每天都有一些细微的变化。譬如,锌板的位置不同了。或者,马路宽了。记得有一天走到着交界,才突然发现光线不同了。抬头一看:这里已经起了很大的变化。但究竟是什么在锌板后面不见了?是不是少了树呢?是不是少了一间店屋?我每天走着,竟然也说不上来。
可是怎么都好像是,也都好像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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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总是若无其事地搬运着,跟我们一样行走在这座城市的这几条街上。仿佛这是最寻常的事。我有时候会想起他们走过的姿态,路上的麻将声和男人们玩牌的大喝声。这里的车鸣声让我想起另外一个国家的另外一座城市,新德里。
莲花池,这里的名字。有人说,这里曾经真的是莲花池。我却连一朵莲花都没有看见。今天它变成一个批发商批货的圣地了。有些店完全只卖酒店用的即用即弃品。有些只卖各种新年装饰。有一整栋楼只卖体育用品。有些只是专卖各种麻将。莲花池满街都是搬运中的人们。我们过马路总是得小心他们。脚踏车当啷当啷地,忽地就在眼前。
想起有一次乘搭德士到公司,经过安详山。德士司机说起:你知道这里为什么叫安详山吗?我小时候很怕这里。那些老人老了没有人养,就都到这里来等死。等待‘安详的日子’来临。安详啊。小姐你懂吗? 我小时候走过这里。有人就在马路上痛苦地死了。他说着。肩膀缩了起来,作了一个可怕的样子。我在背后知看见他的背影,不年轻了。
好似对他而言,安详山没有安详。
再看一看四周。漂亮啊。每天穿过了街上的屋子,在斜坡上走着。偶尔,譬如今天,会想起那些在莲花池上不断搬运的人们。仿佛,我也正是那搬运中的人。而你正在我旁边不作声地,缓缓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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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出版社于2003年成立于馬來西亞吉隆坡﹐由一班年輕的中文寫作者組成﹐目前以業余方式刻苦經營。其成員背景多元﹐來自廣告﹑資訊工藝﹑新聞媒體﹑出版﹑音樂﹑電影甚至投資界。有人虛實並行﹐除了經營網上"有人部落"﹐也專注藝文書籍的出版和製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