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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路自序
二月初,收到雙福文學出版基金委員會寄來一封信,通知《傷心的隱喻》獲得詩歌組優秀獎,得以資助出版。這理應令人十分雀躍的事,但這封信一直藏在身邊陪同我奔波一些時日。母親在老家病重,回鄉成為我迫切的事,對母親的掛念淹過了這封信。二月中旬母親病故,這封理應令人十分雀躍的信更增添了感傷。
亡母節哀,帶傷辦完喪事,道別家鄉重拾工作心事時已是二月杪的事了。去年申請出版基金時,把詩集取名《傷心的隱喻》,只單純是一首詩的題目尚不見得真正理會世間傷心是這麼一回事。現在詩集付梓時,失去最親的人,母親給我體會了一次深刻經歷。
這麼說來,這本詩集多少存有預言性了。
接踵而來是三月大選,新聞工作的忙碌和寫詩的優閒雅意一時不能成對比,在這處境下,帶著少些不安和疑慮,一邊涉身真實的選戰烽火,一邊退身桃花源藉詩逍遙,把詩集初稿整理,再與出版友人坐在Coffee Bean彌漫濃咖啡香味氣圍中討論詩集的出版工作時已是三月杪的事了。
這是我第一本詩集,在預想中此書獻給母親陳蘇女,盡一份報恩心意,但此時扉頁上不得不加上亡母,兩字之差,相距何止百里千里,而是陰陽兩隔。母親一生沒讀過半首詩,不識字,晚年過世前還悄悄在房裡學寫自己名字,寫孩子名字。收拾遺物時找到這些斜斜不正的遺字,有我的名字,一時湧上心頭不知是高興或感傷。
沒唸過詩的母親,或許不知道,她卻給孩子掘出了半輩子寫詩之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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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對楊牧來說,是“當我發現他與我之間在完成這過程的前後竟已創造了許多重複出現的差異,便有機地發生(亦即是詩之形成)以銜接彼此,填補並且彌縫一些美學的和倫理的破綻,所作的努力。”。對Paul Celan來說,是“詩人在詩歌真正存在之時,就要立即再次離開他的初衷……詩歌是孤獨的。它孤獨地走在路上。誰寫詩歌就與它一樣……”。
兩位大師對詩的詮釋截然不同,對我來說卻成為一種對詩的共生瞻仰。
未找到自己詩學觀點前,詩於我,只處在一種單純的書寫狀態,如初學木工,單純地刨木,未能成形家俱,還沒資格當師傅,稱詩人。寫詩,常給我進入一種不確定感覺,彷彿錯失中的相遇,它的初衷是錯失,或許只有如此才可成就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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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心的隱喻》收入70首詩,最早一首發表在1995年,最遲則是2003年,前後長達9年只得詩集薄薄一冊,足見自己屬無崇高寫詩天賦一類了。這裡沒法交待寫詩理論,無法著墨美學基礎,所寫所塗,只不過是張揚自已對詩的一廂情願罷了。
這本詩集,傷心原本只是一種隱喻,一種技巧,卻成為一種預言,一種存在的實體。彷彿刻意突顯了詩的矛盾性。
在整個出版工作,一群友人從祝賀、溝通、討論、接洽,到真正編入出版計劃。讓我見識了這些人熱情和投入,除了出版,還籌備相關活動,在網上辦詩展,在文藝副刊組稿年度詩展,辦封面詩票選活動……,在感傷中看到詩的熱絡,還有一群快樂青年詩友對詩的熱衷,算是一種彌補吧。
2004年5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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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出版社于2003年成立于馬來西亞吉隆坡﹐由一班年輕的中文寫作者組成﹐目前以業余方式刻苦經營。其成員背景多元﹐來自廣告﹑資訊工藝﹑新聞媒體﹑出版﹑音樂﹑電影甚至投資界。有人虛實並行﹐除了經營網上"有人部落"﹐也專注藝文書籍的出版和製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