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鵝國度︱ 恍如冰山一般凝固,冷峻;又恍如冰川一般消溶,浮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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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以前策划推动非主流电影播映会,曾推荐一部电影叫《寂寞芳心俱乐部》。一些观众觉得闷,节奏很慢他们说。我那时就思索:原来我总是可以欣赏闷片。原来描写寂寞的心灵的电影,不是每个人都会欣赏。但为何他们不会欣赏呢?大抵是他们的心灵当中缺少对寂寞的深刻体会。原来,描写寂寞的电影需要我们用心灵去观照啊。还有2007年当《黑眼圈》在本地放映,过后我与朋友讨论电影,我说:“我不明白,为何愈是需要观照心灵的电影愈是少人看懂?”
其实蔡明亮的电影有何难懂的,不就是描写心灵的荒芜吗?
不久,即发生记者借专访之名撰文《傲慢遇见偏见》对蔡明亮展开“主观批评”之风波。什么诸如“看《天边一朵云》时看杨贵媚哭了大半钟也不知哭什么”,“如果电影好看,谁舍得睡觉?”“对看不懂电影的人,看懂的人说没水准,我们则批评回假清高”。我伤心的是,看到睡着或嫌电影闷,不代表电影不好啊,是不是有可能是自己的欣赏角度不到位。即使是我沉迷了艺术电影这么久,我也会碰到看不懂的电影。有些电影如法斯宾德的作品,我在五年前不懂欣赏,但五年后却恍然大悟感到强烈共鸣。
后来我即陷入心灰意冷的时期,戒写影评或新诗,并将发表于电影网上的影评一一删掉,或列为“这是私人日记,你无法阅读”。部分原因是我感受不到创作文字的价值和意义,我质疑这一切书写是否具有意义。朋友说,很多时候是个人价值,你就关注这,别理会那些外在价值了。可是他不明白我是个怀疑主义和虚无主义者。我的心灵常发生冰山消融交替冰山凝封的周期。有时我会非常偏执地肯定这一切有意义;但有时我又会“垮掉”,觉得这一切都没意义,意义不过是人们的头脑自己或集体虚拟出来的东西,事物本来就不具有意义。当你死去,一切意义也随着消弭。死亡消弭一切意义。
还有部分原因是对网络书写现象感到失望。这是个众声喧哗的年代。不管是阿猫阿狗,不管有多么幼稚无知,你都可以在网上书写,你甚至可以说得很大声,知少少大声喊。举目皆可见所谓的一句话“影评”,如“都看不懂导演在讲什么,很差”“大闷片,装什么艺术”“垃圾,不需要说明理由”,诸如此类。我尤其伤心的是,既然都说了自己看不懂,为何又打分,而且是打最低分?孔子不是说过“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么?看不懂还打分,这不是不知为知吗?
另外最糟糕的是,网上存在着无聊的恶意攻击者。这些人不事生产,自己不写有启迪性的影评,却到处行敲砖之举,言语上的恐怖行为。他们借网络可匿名留言之便,可随随便便抛下一两句人身攻击的话然后不需负任何责任一走了之。恶性循环就这么开始,在网络上蔓延;更有人以为恶就是真理,恶来恶去搞得一片乌烟瘴气。网络是个妄语行恶的最佳天地,恶意更加有恃无恐;被伤害者只有自己内心承受,法律并不提供人身保护。反正网络只在意浏览人数,从不在意文字素质是好是烂。就算你是烂人在网络上大说烂话,一样放天下可行。这是个“重数字,轻素质”的大众主义宰制年代。朋友不理解我的失落感,我对这个价值混淆的年代所感到的失望,他不明白一名虚无主义者一名怀疑意义者,其实同时比任何人更在乎意义。我极度在乎意义,但也极度无法肯定意义,我无法信仰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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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名企鹅先生(Penguin)。同时是存在主义与虚无主义者。生命里有三大热爱:第一是写诗(零的睡眠,眼睛事件,地下国度,寂寥大地,四月感觉)第二是看电影,第三是唱歌,皆是浮生时时刻刻忧伤的出口。 1976年8月生于怡保市,狮子座。“声色男女”电影俱乐部活动委员之一。 最喜爱的诗人夏宇、陈克华,作家村上春树、三岛由纪夫、张惠菁、米兰昆德拉,导演蔡明亮、格林那威、贾木许、侯麦。 欢迎浏览我在电影网站的主页 〉〉〉 http://www.mtime.com/my/penguin/
有人出版社于2003年成立于馬來西亞吉隆坡﹐由一班年輕的中文寫作者組成﹐目前以業余方式刻苦經營。其成員背景多元﹐來自廣告﹑資訊工藝﹑新聞媒體﹑出版﹑音樂﹑電影甚至投資界。有人虛實並行﹐除了經營網上"有人部落"﹐也專注藝文書籍的出版和製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