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鵝國度

與蛇的愛情

 

1.

“爲什麽？”

 

2.

那是一個蕭索的黃昏

那個赤裸的男人

小心匿藏他的孤獨

在茂密的原始叢林里

默默地環保雙膝

他的嘴唇緊抿着潮濕的欲望

自喉間湧昇

 

3.

入夜以後

那個男人仍然靜靜思索

自龐大的暗影中

他的背後

一只妖冶的蛇

一寸一寸地

緩緩游向他

順伏愛慾的迂回曲綫

貧瘠的褐土之上

頓時有一道濡濕的黏液

 

4.

於是那個男人與蛇

開始了一個傳説

在森林的空心排練寂寞

月光音樂曼柔地旋轉

赤裸男人與蛇跳了一整夜的舞

玩捉迷藏，他的理性底綫

在纏綿的愛語中不自覺地

失守

 

5.

他嘶喊

他用盡靈魂沙啞地嘶喊

蛇卻奮力不斷地加速搖擺衝刺

他害怕，他愈嘶喊愈快樂

他唯有在癲狂的快感中才能感受存在

 

6.

他終于筋疲力盡沉沉地睡去

蛇溫柔地靠在他的身旁

溫暖的舌靈巧地滑過身軀的每一處

 

7.

“親愛的，原諒我。這是我的本性。”

 

8.

他醒來

他的劇痛中醒來

他緊緊握住血流不止的足踝

他的眼神沉澱銘刻的傷害

他始終不明白蛇的背叛

“爲什麽？”

他不停痛苦地問

 

9.

“爲什麽？”

（只因爲我愛你…）

 

 

初稿于1998.09.13，寫詩第二年

發表于2005.04.02《南洋文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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