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情人梁漢良

3.

沒事就不能去雜貨鋪買東西，沒有理由我把媽媽的番茄醬倒完，或偷偷打開煤氣爐？我用我的理性控制我的獸性，不是，是感性，所以看不到小雨或小筆。

不知道她們對醬油和白糖認識有沒有提升？不知道我對她們的辨認有沒有提高？這個時候最適合唱蔡依林的歌曲，“小雨小筆傻傻分不清楚……”接下來吳忠憲會唱“老公老王傻傻分不清楚……”

我比較喜歡他站在屋頂唱歌。

雜貨鋪的後面是高級住宅區，有多高啊？大概三四層樓這麼高！在小山丘上，空氣非常新鮮，汽車非常少，只是少了幾隻乳牛和小綿羊，不然可以變成大農場。我喜歡傍晚到那邊跑步，一邊聽著iPod跑步一邊跑步，流汗的感覺非常好。獨立式洋房一直在我身後倒退，偶爾伴隨幾聲討厭的大狼狗吠叫聲。

這個時候，如果小雨或小筆其中一個人陪我跑步就好。

跑著跑著，還沒有看見小雨。跑著第三圈終於看到小雨的背影，為什麼我不可以辨認她們的臉孔，可以知道她的背影？因為我認得粉紅色內衣吊帶。沒有理由她們兩姐妹的內衣摻摻穿？只要你看到她的背影，你自然會想到她那張臉，自然想笑。她很愛笑，很愛搞笑。你也可以想像她的笑臉，她真的很愛笑。

小雨笑著說：“梁漢良，聽著歌曲跑步是不是比較有型？”
我回答說說：“你說比較，要看什麼比較什麼，基本上聽著音樂跑步是很有型，如果你是用手托住一架唱機來播放音樂，那就更有型！”我們兩人放慢腳步，變成走路。
“沒有想到你也會開玩笑的！”她說。
“還好了，有時爽爽就開玩笑一下。”我回答。

“我們都快跑到去前面的樹下好不好？”她說。
我心想，可以啊，又不是比賽都快爬上樹。沒有想到我盡力跑也跑不過她。
“你在學校是賽跑健將啊？”我一邊喘氣一邊問。
“不是，只是有很多男生喜歡我，追我，我不喜歡他們，所以跑快一點。”
“這樣說，你真的很難追！”
“你想追我？”

我們兩人沒有說話，靜靜地聽著對方喘氣的聲音，我覺得，小雨在學著我呼吸的節奏。

我們坐在樹下。我幾個人在跑步，跑一圈大概要5分鐘，他們跑了6圈，我和小雨聊了半個小時。兩個中學生在一起，難免會聊感情事，她說沒有談過戀愛，我不相信，就好像我也不相信自己沒有談過戀愛。

她為什麼不要談戀愛呢？天曉得。當然我說這句話時，語氣很溫和，我擔心劈雷會劈中我。

小雨問我相信一見鍾情嗎？我說相信。
我心想，小雨會不會是對我一見鍾情，不然她為什麼要這樣問我。

“你覺得一個人的外在比較重要，還是性格？”小雨繼續問。
我說，感覺最重要吧。反正我們都是小孩子，談戀愛還需要這麼複雜嗎？
“這樣，為什麼你不要談戀愛？”她問。
因為，我還沒有遇到你啊。
我沒有回答，起來，拉一拉她的手說，我們都快跑回去雜貨鋪好嗎？
小雨點頭，笑得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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