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情女子

我/干煎我的心/来酿你的吻
哪有可伤的心/要学你
想起爱得深/忘掉爱的人
哪有可伤的感
若失去我都不再怕
能得到就当烧烟花
谁是夏娃禁果吃不起
谁还令我迷惑不放弃
怀念甚么我都记不起
只想要给生命好奇
《禁果花/鄭秀文》

很多人生的啟蒙和苹果脫不了關係。小時學英文，第一個字母是A for Apple。亞當夏娃偷吃善惡樹上的智慧之果，才心明眼亮，有了智慧，雖然聖經沒有說明禁果究竟是什麼果，但很多人都認為就是蘋果。證據就在男人喉間小結，那塊來不及吞下的蘋果塊，生生世世梗在那裡。

“飲食男女，人之大慾。”人若真有原罪，大概源於難以克制的愛與口腹之慾。苹果被對號入座成禁果，全因紅潤果皮下雪白的肉，如微張的玫瑰紅唇，撩撥慾望。

蘋果和女人世代糾葛不清，譬如慾望和榮譽，危險與好奇，還有妒忌。希臘神話中，帕琉斯和忒底斯的婚禮，因為忘了邀請紛爭女神厄里斯，生氣的厄里斯將一顆金蘋果偷偷丟在婚宴上。果上刻著“獻給最美麗的女人”，引起天后赫拉，愛神阿弗洛狄忒和智慧女神雅典娜的爭奪，續而為特洛依城之戰埋下伏筆。特洛依人作夢也沒想到，禍首不是傾國傾城的海倫，而是代表榮譽和慾望的金苹果。白雪公主也想不到，那誘人泛紅的蘋果，會是妒忌的毒果。

除了牛頓被蘋果打到頭，才有後來的萬有引力說。蘋果引發的好奇，還包括讓女生摸黑燃蜡削蘋果，只要果皮不斷，據說子夜十二點王子就會在鏡內出現。這不但是愛情幻想，也是幻象。港台號稱挖新聞最狠的媒體集團，也大剌剌以蘋果為標記，自以為是上帝，讓好奇的眾生大開眼界。

紐約雖不盛產蘋果，但別稱“大蘋果”，在大蘋果的時代廣場相擁倒數聖誕或跨年，應該是很多情人的共同夢想。有句俗話：“如果你愛一個人，就把他送到紐約，因為這裡是天堂；如果你恨一個人，就把他送到紐約，因為這裡是地獄！”根本就在訴說愛情本質，好壞共生，愛恨共存。

最健康的蘋果故事，自然是“一日一蘋果，醫生遠離我。”熟透的蘋果香脆汁甜。將切開的蘋果用鹽水洗洗，預防氧化也能增加甜度。就像純粹愛情，沒有生活的鹽花，就會很快生鏽。說到底，善惡樹上的智慧之果，是否真讓我們心明眼亮？還是頭上頂著愛慾蘋果，我們只能傻傻地蒙上眼睛，接受邱比特的安排，命運之箭射中的不是愛情，就是心臟。

（本文同時刊載於馬來西亞星洲日報。星期刊《吃情女子》專欄。二零零五年二月六日）

[ 點閱次數：446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