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牧民族︱ 離散是一種生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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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在誠品書店看到《紙上風雲‧高信疆》,之前在《中國時報》的副刊(高信疆有次在訪問中提到人間版,他不認為那是「副」刊)已陸續讀了幾篇,其中讀得最細的是瘂弦的那篇。瘂弦在文中提及當時中時老闆余紀忠要他去編人間,他終於不為所動,於是才有了後來的(紙上)風雲(第一)人與副刊王(瘂弦本姓王,寫信結尾多署副刊王,意謂《聯合報》副刊主編王某)之文藝戰場飛沙走石灰飛煙滅的高手過招(畫圖達人林崇漢說那是一九七○年代台灣的「文化聖戰」)。
我來台灣的時候,高信疆在《中國時報》的風雲時代已接近尾聲。那是一九八○年代初,抵台後的第一個震撼是──溫瑞安與方娥真被警總關進去後逐出境。不論神州人當年如何囂張,說他們為匪宣傳總是迫害人權,不過就是唱唱《劉三姐》吧(奇怪的是,前神州人對此事始末始終沒有好好說明或要求平反)?可見不是只有馬來西亞有迫害人權的「愛欸死欸」。不過,從此台灣文化界對海外來的「僑生」難免保持距離。
似乎只在某個活動場合或某場演講遙望過高信疆。倒是常聽張貴興提起他。彼時以〈伏虎〉得獎揚名的張貴興已自師大英語系畢業,沒去教書,在浦城街、龍泉街租房,專事寫小說(所以晚餐時分常會到宿舍找我)。這種生活的方式,之所以可能,顯然是拜時報小說獎之賜。不是獎金多到可以坐吃山空,而是給寫作者找到安身立命的信念。兩大報辦文獎,可謂開了台灣文學新局,也造就了鄉土文學論戰後的台灣文學高峰。當年獎落誰家可是年度文壇盛事,哪像今日文學獎,幾近雞肋獎。
高信疆離開《中國時報》,似乎也是張貴興提及的。之後貴興離開牧童出版社,到宜蘭閉關寫作。那是一九八三年吧,新電影冒現的年代,我在學校的電影社團,忙著看電影辦電影活動,對文壇的關注遠低於對新電影的注目,也漸漸沒天天看兩報副刊。但是,高信疆不編人間版,這消息,還是很震撼的。
我第一次投稿人間版,已是多年後的事了。那年張貴興出了新書,我寫了篇頗長的評文投給人間版。編者幾經考慮後退回來了。文藝版畢竟不是書評版,我很了解編者的立場,不過也難免猜想,倘若高信疆還在編人間,不知會不會刊用,他是喜歡破格的人。
二○○九年仲夏,這個敢大破能大立的人,已不在人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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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出版社于2003年成立于馬來西亞吉隆坡﹐由一班年輕的中文寫作者組成﹐目前以業余方式刻苦經營。其成員背景多元﹐來自廣告﹑資訊工藝﹑新聞媒體﹑出版﹑音樂﹑電影甚至投資界。有人虛實並行﹐除了經營網上"有人部落"﹐也專注藝文書籍的出版和製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