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意思︱ take it eas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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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套餐只售39.9令吉,除了主食,還包含括湯、沙律和點心。
決定做的主食,四選一,
其一,是「薄菏烤雞」。雞先用檸檬汁、大蒜、薄菏和百里香醃過,雞上面放Pancetta(意大利培根,當然是豬肉。)用柴爐烤脆了。墊底香料微焦,澆白酒炒至金黃,磨成醬汁。
其二,老鼠大餐。這麼說,你一定覺得噁心。如果說,這就是電影《五星大鼠》的招牌作「普羅旺斯燜菜」(Ratatouille)你就放心了吧?這道菜,我們拌一塊烤到金黃的Polenta玉米餅。
其三,烤羊架。這沒什麼特別。不過,用柴爐烤,味道比較純正,也比較健康。你以為什麼地方都用火爐烤肉嗎?大節日要快,最常見的是油煱炸之。我們自己做薄荷醬,與羊架一起烤。淋些白酒,滋味就不一樣。
其四,我們店裡漸漸著名的烤骨王。骨王,也就是一般我們稱之為豬扒,帶骨的那種。有洋人奇怪,為什麼帶骨的肉類特別吃?是不是心理作祟?於是做實驗,有骨沒骨一起烤;烤了之後,削掉骨,給不知情的人吃。嘿,的確是有骨的那份比較好吃。洋人奇怪,發揮研究精神,反覆做實驗:得出的結論是,有骨的那邊,會滲出骨髓,而且沒那麼快熟,比較柔軟。
洋人與華人都愛吃豬肉。聖誕節,實在沒有哈啦的必要。
我們的點心是粟子布丁。粟子,也是豬喜歡吃的東西
意大利人在聖誕節喜歡吃海鮮。所以意思意思。我們做了羅勒葉意大利雲豆鮮蠔湯。沙律則是茴香檸檬凍蝦,拌青醬(Salsa Verde
含鳳尾魚、歐芹和刺山菓花蕾。)
足夠了吧。
葡萄酒另計 RM15.00一杯。
氣泡果汁 RM5.00。
從23.12起至25日。
有意者敬請打電話016-3136908
或電郵jrock.ch@gmail.com預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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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夢正酣,突然聽見一聲“Shit”。
她驚醒過來,睡眼惺忪。
但見亞當掀起被單,下床脫褲,匆匆走入浴室,連門也沒關。
她也跟著下床,往裡面斜睨一眼。
倚在浴室門旁,閒閒地,抱手說:「怎麼啦,又便秘了?」
「嗯。」亞當嚴肅地坐在馬桶,面如金紙。
「比金鋼鑽還硬。」他說。
她皺眉。想了一想,輕聲說:
「我媽說:可以試用達利牙膏,薄荷味的最好。聽說扣留營裡的人,便秘時都用這招。」
語畢,隨手拿起洗手盆前的牙膏,擠出厚厚一層,搽在中指。
她走到亞當背後,拈起葱葱玉指,往後一探。
「嗯。」亞當哼了一聲。
「出來了。」感激得聲音發抖。
此去經年。楊柳岸。曉嵐。殘月。
「這就是後來,」珍妮花閒坐城內咖啡廳,笑與死黨說:「我跟他分手的原因。」
「後來我想,Shit!我竟然,連這樣齷齪邋遢的事都跟他做了。以後的生活難道就這樣,喂,『我就這樣過了一生』嗎?第二天馬上收拾包袱,走人。」
如果你不喜歡這樣的結局,可以另選一個,悉如尊便:
此去經年。楊柳岸。曉嵐。殘月。
「這就是後來,」胡月花閒坐城內咖啡廳,笑與死黨說:「我嫁給他的原因。」
「後來我想,Shit!我竟然,連這樣齷齪邋遢的事都跟他做了。以後的生命中還有什麼事情,不可以共同面對的呢?喂,你們知道,我生平最怕大便的了。這個可以證明,我真的,真的很愛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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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篇小說是舊文改寫,十多年前,仍然任職《光明日報》的潘碧華(黃楚民還在《光明》嗎?陳彩萍還好吧?)邀我寫一個輪換制的短篇小說專欄(另一位寫的,好像是黎紫書。)本來想一系列套用保羅賽門歌名,寫「五十種離開你愛人的方法」。我只寫了幾篇,無以為繼;除了眼高手低、力有未逮之外,「五十種離開你愛人的方法」的確是太狠了,下不了手也是原因。
不過,就憑潘碧華或黃楚民一提起此文就忍不住笑的表情來看,這一篇,還有收藏價值吧?當年存稿難找,幸好是極短篇,我還記得故事梗概,按捺不住/按鍵重寫。當然不可能一字一句重復了,文筆也自不同。
我記得,當年此文,放的題目是“Shit!”。
潘碧華打電話來,邊笑邊問:可不可以換題目?
「題目不雅?」我問。
「不是,報館的立場是,不可放英文做題目。」她說。
「哦。」我覺得意外。
悉如君便。我記得後來刊登出來,我放的題目是:「方便」。
大家方便就好(當然語帶雙關)。
出入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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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趁空檔,快快前往電子城(已故的「四十九檔」前)附近,買幾筒印表紙。我停了摩哆,抬頭一望。「裕和供應社」招牌貼紙,日曬雨淋,都趬起了。
如此強調「裕和供應社」。是因為突然想起;這家文具店,的確是廿年前已有的老字號。我派過《椰子屋》系列,派過《兒童樂園》(我們編的本地版)給他們。
有個時候,我駕摩哆派發《椰子屋》——並不像派報童綁在車後座,而是疊起放在車把後,車籃上,用瘦乾乾的胸膛頂住。
記得有一回,我把《椰子屋》疊到鼻線上,僅剩眼睛可見前路。慢慢駛到已故寶石戲院前;《椰子屋》突然傾跌——我一向自豪的「條件自動反射」此時發揮作用,書剛跌下,即用雙手去扶——結果可想而知。摩哆慢慢地,傾倒下來。我從馬路上站起來,牛仔褲破,膝擦傷了。環顧左右。幸好沒車輛輾過。
前幾天林若隱、雄城與他們的「媽媽爺爺」等人來找。我們坐在「椰子屋」玻璃牆前的木桌聊天。我靈機一觸,問林若隱要不要幫忙編《椰子屋》?「如果你肯編,我就想辦法再出版。」好像不出版,可以把賬賴到林若隱身上似的。
此時想起此事。覺得命運有點巧妙或莫名其妙。《椰子屋》八五年時命名議事,即在十四區如今還健在的麥當勞樓上。後來陳放任加入,大本營即改在已故再也超市後面,他租住的單層排屋後房。書一印好,陳放任即「坐擁書城」,因此不得不快快打包,跟他賣涼茶的房東借手推車,送往十四區郵政局。但這家郵政局諸多刁難(見來書太多,「找碴」不肯處理。)一見勢頭不對,我們二話不說,即刻叫德士,轉送已故百樂戲院(如今是我每天報到的「巨人」超市)前的郵政局去。
如今把店開在十四區對面十九區的生意坊。蠢蠢欲動,又想重新出版《椰子屋》了。我跟林若隱說;「再出版,不可能像以前那樣子,只編給學生看了。」她也同意。除了編《椰子屋》,她也與前幾天來吃午餐的比爾一樣,同意跟我拿網站密碼,等「椰子部落」改版好,定時上網貼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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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個中文版Pagemaker軟件,是十多年前買來編排《椰子屋》的;這軟件我順便拿來寫稿。很容易,先設立一個文件格式;拉出兩條虛線,放在主版頁。每一回寫專欄,我都從上面那條虛線開紿,寫到下面那條底線為止。當然,我不可能次次「行當所當行,止於不可不止」,有過則減,不夠則補;或多或少經過一些裁剪。
這樣做有好處;編輯留一個洞給我填版時(對不起啦各位,我總是要要大家等。)可以從容一點。字數已經確定,不須臨時應變。另外一個好處是:一個星期寫一頁,一共寫了多少篇,版次一目了然。如果不加修飾改寫,簡直就可直接送印成書。Pagemaker本來就是編書軟件呀。
看頁數,從《書一點點》開始,到這最後一篇,已在此版寫了533篇文章。或有幾期脫稿,或沒放入此文件的,一年52週計,少說已寫了十年。電影專欄我寫得更多、更久,但有文字檔記載的,只有700多篇;或許翻CD倒硬碟,還可找出幾百篇吧。「夾夾埋埋」,總共兩千篇左右。我打算把這些文字,都貼上網(coconut-house.com),大家得空可去逛逛。
這專欄我也會繼續寫,每個星期一篇,貼在網上,要看的請上網——前幾天在報上,看見作家成英妹分析網絡與報章的書寫差異。我或許比較容易適應,不管拿多少稿費,是網上或報章,我都盡量依照自己的尺度與時間,寫得「完整」一點。不一樣的可能是;「想像的讀者」稍有不同。我要想像「你」的存在並不容易;肯在網上留言的,又自不同。
我翻此文件第一頁看看:十年前我寫的東西,真是粗糙呀,與如今的我相去甚遠;不過,這也證明了;專欄不會扼殺文學。哼,如今亮出500多篇(其實加上其他,如《星洲》「椰子物語」,怕有600多篇)文字,可以證明我不是「久久寫一篇文章參加比賽」的那種人,雖然那樣做也沒什麼不對。
《中國報》改版在即,這是此欄最後一篇了。要跟久讀本欄或邊讀邊罵的讀者說拜拜了,此後網上再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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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報》改版在即,我寫了十多年的專欄終於喊停;十月四日是最後一期,就是上面這篇。
這同時也是個預告:《椰子部落》會存放我十多年來以蘋果電腦存檔的文字(包括星洲《椰子物語》專欄,散見各報的散文、詩、比賽稿件,第五台書話,Astro
影評,《東方魅力》網絡專欄,歌詞,各報的歌話、影話、書話,宣傳稿——《星洲》的百字電影啟事,還附有小圖。《中國報〉與《南洋》馬六甲版電影專欄等等。)
千多兩千篇專欄,單單整理手工「都有排捱」,所以這裡趕緊貼文,敬請各位稍安毋燥(假設天可憐見,有人想讀。)我的網絡「變天」,是勢在必行,絕不放水吹牛。
當然廿年來所寫的文章,遠不止此數(大約半數)有些用筆寫,有些用比較封閉的「北大方正 90(還是92?) oa
排版系統」,遠在15年前的
PC時代,除了找剪報(愛偉幫我剪存一大叠)別無他法,我不打算放上網了。連《我的自由》也沒文字檔存底,沒有辦法。
不過,打算影印5期《椰子屋系列》及拿到準證之後的46期《椰子屋》,做成 pdf檔放上網,至今只
scan了封面,需要時間人力,一點點建設,《椰子屋》讀者是善於等待的,但我盡量不教大家等久啦。
此後還是會在報章寫專欄,如今還剩下週末《南洋》影話「聲影遊戲」及週四《中國報》影話「捕風捉影」,有別的專欄邀約,還是會寫;我會在文章刊出兩星期後貼上網。
網絡與報章性質與氣質都不同,不過,我一向享受寫文章,也認真寫。貼上的文章如果不好,是真的不好,沒得「蛇」。不過有時間我會網上改正,或許過一段時間,就修訂出書?
[ 點閱次數:8511 ]
謹此通知:8月21日及30日,「椰子屋」都有人包場,當晚只招待訂座者,來者有拒,對不起啦。
午餐時分。先忙過一輪,再坐下來,跟羅厘司機商議:
「我今天要柴,你昨天說要起價,這是勒索,知道嗎?」
「我知道,」拉密矢滿臉歉意:「這是卡林要的,你打電話給他,他很驕傲,以為非他不可。」卡林是樵夫,馬來人。我們的柴,是先由他砍了,再由印度人拉密矢從馬六甲載上來。卡林呵卡林,拖延是常事,因為節日、因為突然有人結婚佔用木柴,因為生病了,因為下雨,或不給任何原因。
「那你找替我想想辦法。沒柴燒開不了店,他要明白。」
「不用擔心,我已找到木柴。不過四方的,乾乾淨淨。」
「我要有樹皮的,比較好燒。」我提醒拉密矢。
「椰子屋」用的是橡膠木,當然不是橡木、松柏或者橄欖枝。從前馬六甲「物物交換」碼頭還在的時候,用過紅木(也就是燒炭,或搭棚用的 Kayu
Bakau。)馬六甲「物物交換」碼頭坐擁六百年歷史,千僖年我們下馬六甲開店的時候還在;後來州政府為了清理河流、做堤岸走道,把碼頭關閉。河流清理費用過億,據說最近還偽建了「麗江水車」及旋轉瞭望塔。維護古跡,要訣是「不增不減」;不過,甲州政府執迷不悟、生安白造「主題公園」,不能以一般市場經濟觀念思考。
新碼頭遠在郊外,除了花汽油錢,進去還輪車收費。水漲船高,紅木價錢,自然更不便宜。
如果與六百年來的古人一樣,運用古碼頭「物物交換」來的木柴,再用土窯燃燒;烤披薩、烘麵包、燉豬肉、燒魚吃,多麼「發思古之幽情」?
但這種想像力,都給官員吃掉了。
燒柴,最好是用橡膠木,先起個大火,再撤換紅木,穩定窯溫;據說意大利人也那樣做,先燒大火勢,再撤換木柴,待溫度穩定,就可烘烤麵包,入夜時,才燒披薩。
忙過午餐之後,我放幾塊木炭在窯裡,燉羊肩,或做點蕃茄乾、麵包條。世局紛紛擾擾,我只想做點食物,嗅嗅空氣中流露的木香。家常味道,聞之令人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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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這裡報告一個遲早要來、突然而來的消息:
吉隆坡椰子屋,將會在四月十五日之前結束營業、搬遷。
接下來的,四月十五日之前,我多會留在吉隆坡,一邊整理,一邊營業,所以來訪者可能會發現餐牌上的東西愈來愈少(因為可能柴爐不能用了,咖啡機被賣掉了)牆上的CD、畫,也可能移去PJ了。
所以會出現一個奇怪的現象:像坐在慢慢退潮、現出泥濘的海灘。像所有樂手逐漸離座,最後留下一個小提琴手的演奏會(抽屜,是有那麼一個樂曲對嗎?)
一個為期兩個星期的敘別會,當然有其傷感,希望自己可以把情緒以外的事項/災難處理好吧。
這不是《最後的華爾滋》(知道馬田史高西斯這部,紀錄卜狄倫「樂隊」解散演唱會的電影嗎?)因為椰子屋未完,還有馬六甲與八打靈兩間。
或許大家可以來拍個照片,甚至錄影,紀念它的離開(是的,這是離開,並非死亡)然後在新店,再對證、發現它的鬢邊衣角。
有些東西是搬不走的了(我不是說記憶。)所以我們會把它送人,或賣掉。歡迎你來看看、選擇。如果有人希望幫忙的,那來幫忙吧,或來坐坐,工作是最好的了。我擔心在這接替時期,會出現混亂,對(尤其八打靈)不知情的客人招待不周,影響未來發展。馬六甲椰子屋倒是已上軌道,正向更好的方向走(有人管理,更充足資金)。
這不是篇好文章,因為我沒打算寫好它。
這算是「一個交待」吧。
[ 點閱次數:7739 ]
湊熱鬧
(一)
這題材,擱了一兩年,總想拿起來寫;不過,反正寫了不會改善問題,隨便什麼時候寫都可以。
說的是「道聽塗說,巴士短長」——不只長巴,還有城內短巴,平時只是在路中想想題材而已,例如——險些給一輛橫撞過來的巴士擦著,義憤填膺,即興罵那麼一兩句,到了目的地,停車暫且忘了。
有時會記得。去年
ntv7某專題記者,跑來找我,問一個我從此不再記得的小問題。我記得,那時曾經問她;怎麼不做城市巴士專輯?巴士公司總裁說;短期內會增加五百輛巴士喎,有沒想過,到時城裡,會塞車塞成什麼樣子?專輯後來當然沒做成,除了我,大概沒人覺得「巴士問題」斯事體大。(後按:這家巴士的交易另有內情,納稅人可能不知道,該問安華。)
現在,五百輛巴士「宏願」,大概已經完成;從此,也不必想像「巴士對公路塞車有何貢獻」;只消在辦公時分,往市內曼谷銀行那一帶,瞻仰景仰敬仰「巴士變身火車」的奇景就是了。銀行街,是最大的巴士停車場。
還記得從前我們乘搭的,還是「迷你巴士」嗎?八十年代初,我每日都擠沙甸魚上下班,當然也曾一手捉拿車門,做過半個空中飛人。每星期總有一兩晚,從八打靈美嘉園搭一小時的黃色小巴,到葛尼道法文學院朝聖,那是此生最寧謐靜好的歲月。當時還有一種長巴「斯里再也」,我不常搭,不記得經過美嘉園的,是什麼號碼。
後來還是老馬一聲令下,收編長短巴,取其中庸之道,統統改為「中巴」。又建造了輕快鐵,城內交通起了變化。我因此還寫了一首詩參賽,說輕快鐵「改變了我們的地平線」。還記得老馬出國公幹,當時的代首相安華先生還微服出巡,跟著人民一起排隊,乘搭巴士和輕快鐵,問取民間疾苦;「不知係攞景定係增興」。
敏感一點吧,怎會不知道,每當改朝換代,巴士長短,又自會變一變,此中可有真意(可以買萬字?)
噫,這麼一篇小文,說不盡巴士短長,下回再續。
(二)
寫巴士起了開頭,碰巧上檳城,特此做個紀錄:
根據愛偉指示,我買的是「頭文字K」長巴。
「千萬不要買外面賣票的,會等很久。」愛偉殷殷告誡。
我先在茨廠街吃了早點,七時五十分,準時到車站。
看到名牌「頭文字K」,車鏡前掛著「吉隆坡往北海」。咦,我問司機,這不是去檳城的嗎?
「不知道,要上便上,這架是去北海的。」
我問站在身旁的一名年輕人:「這是去檳城的吧?」
「不,這是去『椰子屋』的。」他笑。
哦,我呆了一呆。原來是讀者,人生何處不相逢。
既然買的是檳城的車票,就沒必要在北海下車。
(所以這樣想,是因為經教訓。有一回我與愛偉去新加坡。誰知巴士方扺新山「拉慶」車站,司機泊好巴士,一聲不響,就下車跑開。整輛車的搭客,傻傻坐著,東張西望。過了好久,才恍然大悟,司機不回來了。我們像棄嬰一般,須要自尋出路,改乘長堤巴士,前往新加坡。)
我越想越不對勁,匆忙上樓,奔往售票間,問這巴士到底去哪裡?怕轉個身,巴士已經開走,死無對證。
(我還有另一次惡劣經驗,又是在新山。這次是回吉隆坡。我與愛偉在市區買了車票,搭巴士公司提供的貨車,到「拉慶」車站。誰知,巴士已開走。貨車司機擺擺手,說:「我只是負責把你們載到這裡。」結果差點半夜流落車頭,不得不乘搭長途德士回去,損失慘重。)
這一回,輪到售票員不耐:「去北海的與檳城的,各有一輛。」我氣喘吁吁,又跑下樓。不對呀,眼下只有一輛往北海的巴士。幾位「頭文字K」職員,站在車前,團結一致,責怪我:「你要告狀,就去告吧。」
「你應該告訴我是哪一輛!」氣得我。一名華裔職員說:「你這麼大聲幹什麼,小心給人打!」這一句話,我不只一次從巴士司機的口中聽見——這口怨氣太長,一口氣還是說不完,且聽下回分解。
(三)
上回寫自己乘長巴「欠打」(廣東話叫「少炳」)的經驗。後來當然沒給人打,但聽後面有人喊「上檳城的跟著來」,我就識做,掉頭尾隨小人龍去了。
不過,吾在吾鄉馬六甲,也曾有一次,差點給巴士司機圍敺。那是十多年前某個新年假期,我乘搭城市老舊巴士,從老家愛極樂到巴士總站、回吉隆坡。那時的長途巴士總站,還在國泰戲院對面,只消在戲院旁紐甘律下站,過橋,走過對面就是。我坐在巴士上,氣定神閒,因為分秒不差,剛好來得及——誰知在紐甘律前幾站,變故發生,有幾名外勞撳鈴,卻不下車。輪到我到站,撳鈴的時候,巴士司機置之不理、過站不停。怎麼辦?我急叫司機停車;司機充耳不聞,直馳到市區總站(和長途巴士總站有氣喘飛跑五分鐘之遙)才停車。
我錯過回隆的巴士,當然氣煞。馬上跑過去理論。司機只一味「我沒錯,誰教你亂按鈴!」我雖然沒賞他幾句粗口(幼承庭訓,不會咧。)但爭論起來,不可能和顏悅色。別的司機聞聲,同仇敵愾包圍過來——「那麼大聲幹什麼?」「欠打呀。」就那麼第一次聽到。
我毅然轉身,夾尾而逃。
巴士與品味一樣,在乎的不是數量,而是素質。而今無論巴士乘客、司機的素質,官和管,都大有問題。誰在報上說「一小撮害群之馬」?肯定是有司機駕著大車,不知民間疾苦的。吾友何新生就有一回,在巴士上與外勞扒手搏鬥(司機睬你都傻。)從巴士上滾下來的經過,還因此榮登社會新聞版。
有時,或排在長長的外勞人龍後面,買不到長途巴士車票,準備接受更狠的長途德士敲詐(有不敲詐的嗎?快告訴我在哪裡?)或眼看巴士在鬧市內S字割車,或眼看長巴長期停在中央巴剎(交通燈前!)前待客;我即刻憤世疾俗,這些人那些人,憑什麼有恃無恐?要死多少人,有關當局才捨得制約?
如今,我仍在五百巴士海潮圍堵之下,騎著一尾江魚仔似的小摩哆,在紅綠燈/起跑線之前,耳聽巨無霸蠢蠢欲撞。我們的政府仍然在花錢打廣告,教導摩哆騎士,別在車陣中左穿右插——大佬,欠打嗎?那是巴士才擁有的權力呀。(不完,但不說了。)
貼三篇文,去年九月刊於《中國報》
[ 點閱次數:7800 ]
椰子屋創辦人,文字與餐館設計。
有人出版社于2003年成立于馬來西亞吉隆坡﹐由一班年輕的中文寫作者組成﹐目前以業余方式刻苦經營。其成員背景多元﹐來自廣告﹑資訊工藝﹑新聞媒體﹑出版﹑音樂﹑電影甚至投資界。有人虛實並行﹐除了經營網上"有人部落"﹐也專注藝文書籍的出版和製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