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廟前(12.3.2010《星洲日報》。)
中午,安邦路人來人往。我站在觀音廟門口,突然聽見笑聲:「阿呃拉⋯⋯」抬眼看看。嗯,兩個西亞人舉手投足,正自玩鬧;見我望過去,即刻收歛,跳跳腳彈開。哎,對不起,打擾了。我漠不經心似的,繼續研究:有個黑大個頭,向廟內的彌勒佛握一握拳。有個中年人,跟伙伴聊天走過,突然面轉廟內,拜了一拜。馬來人或印度人,則跟其他年輕上班族一樣,言笑晏晏,木口木面,或提一包飯盒認真走過。最多抬眼看一看,微風習習,楊柳依依。
語言(9.3.2010《星洲日報》。)
我停下摩哆,仍載頭盔,走出武吉敏當橫巷,轉入大街酒店走廊;突聽一名短髮安娣打手機,尖叫:「要女仔啦!」(粵語。)貼身站著一名西亞裔、白髮中年人。安娣對著他搖手:「沒有,沒有漂亮的,是老是少,同樣!同價!」(市井英語。)吃了一驚的我,快快走進銀行,脫頭盔,處理完事務,再往回走;西亞人已不見蹤影矣。短髮安娣蹲坐酒店盆裁前,守候早晨細碎的陽光。她手裡握著A4大小的硬膠傳單。哦,是腳底按摩嗎?我搞糊塗了。
心事(2.3.2010《星洲日報》。)
是村上春樹說過的嗎?煮意大利麵的時候,眼睛不可離開麵條;但如今流行的可不只「留意」,有個神秘的說法是:煮食的時候,要「留心」。那食物就才會好吃。例如:煮食給病人,要說健康的字眼,情人節(或企圖以食物勾住誰的心的時候。)則像下降頭一樣,不妨說些重口味肉麻字眼。吃東西的時候也須用心。時常可見修行的人,吃飯前微微合十。基督徒或曰阿門,回教徒或念不可說的經文。嘿,如此一來,我們的,心,要負荷的,何其多呀!
文明(忘了日期,2009《星洲日報》。)
我發覺:人類的文明,不是從洞穴的壁畫開始,也並非始於字紙的發明,而是人類狩獵、溫飽之餘,懂得不求利益,豢養寵物的那一刻。文明人,開始把緊捲的自我徐徐舒放,把愛,分與異類分享。可是,最近,有專家放言:人類應該把寵物吃掉,因為一隻貓對於地球的污染,相等於一輛甲蟲車。我不曉得,這個地球,會否如電影所言傾毀於2012年。這已經是個明顯啟示,這個文明已開始倒退;保護環境,原來為的是,破壞者的利益呢。
七八十年代,《新明日報》雅蒙編的「新地」版(性質像如今《星洲》「星雲」或《南洋》「商餘」。)常轉載香港作家杜杜的百字小品「開心集」,文字隽永,是我個人認為,所讀過的最佳散文(可惜迄今未見出輯。)
其間,雅蒙亦讓本地作者余飛飛,開個像「開心集」的專欄,當年我也是忠實讀者。
雅蒙當年在《新明日報》,提拔了不少年輕作者;除了余飛飛,我記得的,還有季情,森林木,韻兒等人(記得,因這幾位也同時是《學報》作者。其他不少寫得好的,沒印象了。)雅蒙開闢一個名叫「年輕人的」的版位,期期換版頭,由讀者投畫稿(當然有稿費拿。)當時是頗受歡迎的。
最近我在《星洲》也寫了點小文,每則準兩百字(字數由電腦軟件計算,連標點符號,不多不少。)本來想定個欄名「學杜」(東施效顰,學杜杜之意。)但不定期刊出,《星洲》也沒見欄名,我只好注明在此;標上年月,做個紀錄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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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全國有一至兩百萬外勞,不曉得這數目是不是真的?不過,至少有四十人正與我同坐在一輛回返愛極樂的市區巴士上。嘿,幾世修得同車擠,要多多珍惜。外勞語多亢奮,把持手機,嘰哩哇啦,顧盼自豪。這種知足常樂,連我看了都有幾分妒忌。
仿古牆墊真古牆,涼風習習,我與幾位外勞、遊客或外勞遊客站在假牆上。有個小孩嚇哭了,他媽的手把他拉開仿古炮,笑說:「這不會爆炸的,別怕。」我從假牆上往下看,下有兩三名本地遊客、中國學生或中國學生遊客。站在河畔搔首弄姿,拍照。
馬六甲河像橡皮膠一般被彎曲,擠成一小片廣場;擺點紙紮的龍、大象、各式燈籠,殊無可觀。難怪不諳華語,只懂福建話的德士司機(這種人在馬六甲極為罕見)對不會講福建話(這種人,在馬六甲也少有吶。)的我抱怨:「哎,燈籠有什麼好看?」
我讀仿水車前的說明:馬六甲全盛時期,港內擁有八十種語言。語焉不詳一語帶過此仿水車何以有「存在之必要」。其實,這裡曾經存在的不是水車,而是吊橋;吊橋遺跡已落花流水;其时橋上八十人種嘰哩哇啦,是否有土著與否之爭?另有多少外勞?
來到「狸貓狸貓咖啡館」,老板阿舜沒在,莎倫的姐姐說他們前往「椰子屋」找吃,但初一我們沒開,阿舜乃轉至「地理學家」對過又一家雞飯店去了。我走進「地理學家」探問,員工上班兩星期,不曉得任職近十年的經理 Chan 是誰?呵,他沒做啦。
新髹乳黃牆面的馬六甲「椰子屋」,斜對面開了一間酒榭。那可是荷蘭街僅有兩間擁有前院的住宅呢。小小空間擁塞幾座峇厘式稻草涼亭。我終於明白馬六甲真正的憂鬱是:一眾店家積極、勇敢地搽脂抺粉,品味太過擁擠。美麗乃三十六著,走為上著。
我想念吾與吾愛閒閒地走在百年倉庫旁的,那天。夕陽斜斜照向對岸。堤岸上紅木堆積,那是可以搭棚,也可以燒柴的好東西。其時仍然由印尼彼岸,載到六百年物物交換碼頭,用雞蛋什麼的交換。如果生命可以回頭,我等可愿意,以什麼,交換什麼?
*小小感想,「不成敬意」。公布一下:八打靈椰子屋已度完年假,開張營業,歡迎大駕光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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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確不是很在乎象徵,就算「椰子屋」,說起來也不過是「《學報》的別名(告別的別)」。不過,一旦名字變成招牌(Trademark)就是另一回事了。
椰子樹是馬六甲椰子屋旳象徵。它不只象徵,它有摭風擋雨的功能。七年前,剛剛搬樹入屋的時候。椰樹只有七尺高,孤伶伶裁在古井旁,繩縛著葉子。風雨自然擋不了。一下雨,走廊連牆壁都濕透,一幅畫都不敢掛。如今,七年時間,它的葉子,卻已伸出樓上屋頂。太陽照不進來,坐在其下,永遠是涼涼的。
呵,衰多口,誰叫我提「永遠」這字眼。剛才,馬六甲屋主派人打電話來,說要砍掉這棵樹,我嚇了一跳。對方說,這樹的根在井旁密布,招惹白蟻。我說;可能是左隣老屋空置,老鼠挖洞;也可能是右隣的屋主不肯滅蟻的緣故?滅蟻人甚至連老井也要填掉呢。
我不想「傷他悶透」——無可否認還是有一些。這井這樹,當然還是希望保留。如不保留,「椰子屋」還是要繼續的。
大家幫個忙,集思廣義:我想知道實情。椰樹和井,是否會招惹白蟻?除了封井砍樹,還有沒別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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椰子屋創辦人,文字與餐館設計。
有人出版社于2003年成立于馬來西亞吉隆坡﹐由一班年輕的中文寫作者組成﹐目前以業余方式刻苦經營。其成員背景多元﹐來自廣告﹑資訊工藝﹑新聞媒體﹑出版﹑音樂﹑電影甚至投資界。有人虛實並行﹐除了經營網上"有人部落"﹐也專注藝文書籍的出版和製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