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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武俠片的電光記憶裡,紅彤彤的冰糖葫蘆是喧鬧市集中流動的道具。
城下蜉蝣,螻蟻市井,臨時演員手擎插滿一串串紅實艷果的乾草架,於人潮中遊來盪去;在電影語彙裡,在俠客拔劍之前,這象徵民生泰和,還是另場血光隱喻?
第一次遇上現實中的冰糖葫蘆,卻在虛擬仿古的中影文化城。一串十元。
台北外雙溪的迎新旅程中,大伙爭相試吃,咬了一口,才知道那種甜艷程度何以膩死萬千螻蟻。小蕃茄、草莓或是最傳統的山楂,裏上一層薄薄的糖衣,冷藏凝固後成玻璃剔透的艷澤,外硬內軟,酸酸甜甜,是舊日北京孩童的街頭小吃。
梁實秋在“雅舍談吃”一書中吁嘆,說離開北京到台灣後就未曾吃過這北方街食;待80年代我初到台灣時,冰糖葫蘆卻已隨處可見。
有回到文化中心觀賞別校的戲劇公演,舞台上竟出現販賣冰糖葫蘆的穿梭角色,我和同行友人都不禁笑出眼淚,只因那場戲是以明末清初為時代背景,描述閩藉先民們福建渡海到台的心酸點滴,又怎會出現北方意象的道具呢?
一幌眼已是廿年前的舊事。
今天的週末沙龍我們談南洋,有人感嘆華社沒有完整齊備的歷史資料去還原當年的南洋,有人則認為文學不一定符實,好作品大可以創作技巧去建構想像;倏然,我彷彿又看到了紅艷艷的冰糖葫蘆,在還原與虛構,史實與創作的論調間,一閃即逝。
突然想起那天謝幕時,坐在喏大的表演廳裡,我和朋友一臉莫名地環顧著周遭感動得站立起來的觀眾,在排山倒海的掌聲中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獨。
沙龍結束,戶外飄雨,道別大伙後我便轉身走向茨廠街去。
一路上重複思索,馬華文學描寫葉亞來時代的茨廠街景,要是加插了冰糖葫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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