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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聽她優雅細膩地描述 Madeleines的種種 ，如同墜入香頌般浪漫薄霧。
我卻倏然想起遙遠的家鄉，馬來人的Kuih Bahulu 。
那陣子，文友間的話題常圍繞在法國意識流小說先驅Marcel Proust(1871-1922)那七大巨冊的《追憶似水年華》。我一向不耐長篇閱讀，卻對意識流書寫那跳躍不連續的思維表達有著致高的崇敬；這或許與我懷舊的個性有關，小說中藉著超越時空的潛意識概念，不時交叉重現記憶的手法，竟成了我往後十多年在懷舊書寫上或多或少的影響及養分，雖然我真的連第一冊也讀不完。
曾在巴黎渡過童年生活的她，自然成了我們走近“想像法國”的橋樑。
像印象主義音樂大師德布西Debussy(1826-1918)的經典作品“月光”，那流水般的音符從她指尖流出時，總莫名地多出一份很 Proust 的意識流感，是她最愛彈奏的樂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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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Madeleines應該譯成瑪德蕾妮小蛋糕，是法國一種貝殼造型的家常小點心，傳統上習慣掰成小塊浸入紅茶裡，以茶匙舀食。由於質地樸實，水分含量較低，在吸收紅茶香味後，除入口即化外又帶有沙沙的口感，更迷人之處就是麵糊中摻入切成絲狀的新鮮橙皮，烤成後帶有自然獨特的橙香味。
Marcel Proust在一個世紀以前已將 Madeleines寫進他的《追憶似水年華》，並一開始就描述浸濕蛋糕入口後所感受到的無比幸福：“那天天色陰沉，第二天也不見得會晴朗，我的心情很壓抑，無意中舀了一勺浸泡了小瑪德蓮的茶送到嘴邊。帶著蛋糕碎的那一勺茶碰到我的上顎，頓時使我渾身一震，我注意到我身上發生了非同小可的變化，一種舒坦的快感傳遍全身……”而後再娓娓道出味覺，嗅覺與記憶的微妙關係，使Madeleines因此名聲大噪，走向國際。
我會倏然想起Kuih Bahulu，當然不是因為也曾經有作家把它寫進馬來文學而引起世人矚目，而是它同樣以雞蛋糕浸入飲料配食的手法，與瑪德蕾妮非常相近吧了，只是紅茶外還可選擇咖啡烏，一個西方，一個南洋；一個可以是很“高雅”很“文明”的下午茶，一個則是坐在家裡板凳上，一杯Kopi-O幾粒 Kuih Bahulu ，就渡過一個炎夏無求的下午。
Kuih Bahulu，說穿就是我們華人的雞蛋糕，是馬來人、娘惹峇峇及華人新年時必備的應景食品。麵粉中摻入適量粘米粉，以加強口感酥脆與質地輕盈，所以最適合用來沾點咖啡烏或純紅茶。
傳統的造型類似橫切一半的山竹肉，像一種叫Buah Cermai的酸果外觀，此外最普遍的就是金魚的形狀。製作時，銅製模具先塗上一層菜油，而後倒入雞蛋麵糊，上蓋放炭，下以炭爐夾心烘烤，以前都是家庭自製，現在則以機器烤爐大量生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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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她提起當年我們的《追憶似水年華》，她笑說即使多年後的台北，還是找不到純正地道的法國Madeleines啊。
笑出淺淺幾道魚尾紋的大眼睛，瞄向明淨玻璃窗外的香草花圃，抿嘴間感觸地說：一轉眼已是十多年前的舊事了！
年初到台北出差，連絡上多年不見的她，約在東區一間法國餐廳喝下午茶。道別前，餐廳竟播起德布西的“月光”，她閉上眼睛，靜默了一首曲子的時光。
扣人心弦的琴聲，讓我想起多年前與妻到峇厘島旅行的奇遇。
那個深夜，我們乘車路經一個叫Batubulan(譯為月石村)的村莊，發現路旁一家擺賣石雕藝術品的店前空地上，散置著各式各樣爬滿青苔的石雕，而當晚月色正好蒼涼地灑落一地，就像記憶中從她指尖流出的音符，意識流般追憶著我們的似水年華………。
你不是曾經答應過，說要帶我到你的故鄉去試試馬來式的 Madeleines 嗎？
更新記錄：03/01/2008 插圖追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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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則回應
想起了華人農曆新年。啊，新年不就要來了嗎？再過一個月，就是聖誕節，過完洋人的新年，就是農曆新年了，媽的雞──蛋糕，香味已隱隱沁出歲月無言的感慨：又一年過去了！真快呀！ 竟然想起昔日，阿嬷以类似弹簧的搅拌器打面粉浆制作“鸡蛋糕”的模糊记忆。遗憾的是，那味道已经被时间冲刷模糊了…因为一转眼，阿嬷都离去八年了！ 那那種巴刹賣的切塊式雞蛋糕跟這個kuih bahulu有沒有關係啊？ 明明是Kuih Bahulu，許多華人才不理(不懂?)，都說成雞蛋糕，或“番那”雞蛋糕。銅製的圓形模具相當特別，內有多穴，放入雞蛋麵糊後，蓋上上蓋，一同放到炭爐上烘烤，特別是上蓋處也置放一些炭火，上下夾攻烘烤而成；功夫就在於如何控制兩方火溫，熟能生巧。
以前華人在新年前夕，“大費周章”出動全家自製節慶糕餅時，Kuih Bahulu就是其中一項，用這傳統方法烘烤出的“雞蛋糕”，總是多出一股炭香味，教人難忘。
無論華人還是馬來同胞，小地方還有人保持傳統，但大多數人早已改用電動烤爐，上蓋取消了，直接把模型放進烤爐，不到10分鐘就烘出粒粒金黃。
現在市面上買到的Kuih Bahulu，盡是這種貨色，Jaya Jusco的超市前就設有現場烘焙的攤位，沒看過的不妨去見識一下；至於傳統做法，則可遇不可求，那裡可以找到呢？我也想去拍拍照。
在馬六甲市中心的Kampung Jawa，有幾間看似賣爛銅爛鐵的店，裡頭就可以找到製作Kuih Bahulu的銅模，及其他傳統糕餅的模具，有時間去逛逛也很好玩。
縂覺得以前小時候吃的雞蛋糕比較香、比較好吃，現在的就是感覺少些東西似的……是我多心嗎？
個人口味，如果不配合咖啡或回憶（個人也沒有什麼特別記憶。）這東西對我來說，實在沒什麼好吃的。喜歡Kuih Piring 嗎？我喜歡Kuih Piring，還有也放椰糖椰絲，像米粉的Putu Mayam（亂拼音）。每一回見到印度人騎腳車經過，會施摩托追過去買。
我的懷舊觀是：記憶固然可以為食物加分，但當下味嚐的卻將是多年後的回憶憑依；這叫“進行式”的懷舊，可以沒完沒了，怕是來日無多。俊麟啊，是這個意思嗎？
曾在檳城的玻璃池滑(Pulau Tikus)一帶，看過印裔小販在現場做Putu Mayam ，一垛垛的米粉從木製斗篩中壓出，而後蒸熟，相當有趣。現在的Putu Mayam除了純白原味外，還有加入班蘭葉汁的綠色品種，以及健康導向的紅米Putu Mayam，都值得試味品嚐。
莊若，記得你曾發表過一篇Kuih Piring的文章，可惜當時沒剪下，可傳給我嗎？
一直懷念你故鄉Jalan Tengkera 的那家賣Kuih Piring的攤檔，是時候去回味一番了。
原來你的懷舊是巴山夜雨。Tengkera 哪裡的Kuih Pirng 好吃？
基本這是最容易復制連鎖的小吃吧？我在哪裡吃的味道都是一樣的。馬六甲幾年前有個老顧客，時常在雞場街市買來椰子屋請我吃。大概是那時寫的文章吧？要找存稿或需一頁頁從 Pagemaker 文件裡翻找。
五六年在八打靈齋戒月攤檔裡買Kuih Piring，馬來檔主告訴我名字是Piring Melaka，我才驚覺：是咩，這是我家鄉的食物咩？
如果你要下馬六甲找吃，找星期一我吉隆坡休息時，我可當嚮導。或我畫地圖給你。馬六甲娘惹糕才叫好料。有緣
時，剛好隔壁做節日送給我們一碗豬肉Ponteh，那就是你的運氣。
馬六甲馬來人的 Asam Pedas 其實是許多美食專輯突略的食物。還有炭燒Roi Canai及柴炒粿條（馬六甲炒粿條叫屎蛤粉，加上甜醬，我知道哪一檔最好吃。）
寫得那麼長，也驚覺要為《新新飲食》寫的那一篇馬六甲飲食地圖已拖了五年稿了。人家（主編阿魚呀）孩子都生兩個了。
提起俊麟心怕怕，還欠他一篇稿呢。
這就要寫了。俊麟。
知食份子：大概是這樣的意思吧！雖然我不是食家，到處找吃，對吃的要求也很低很低，但隨著年齡越來越大，就越來越能體會到蔡瀾說的：現在的食物越來越不好吃了是甚麼意思。
莊若：
稿收到了，一絕，敬請各位讀者期待。
知識分子說的是不是Tengkera近海一帶藍色木屋賣的Putu Piring？我記得那檔是最好吃的，質感特別不同，椰糖椰絲也別具一格。不過年前去找，找不到了，不知是搬走了還是我去錯時間 那你就趕快把古城的飲食地圖整理出來吧！有福同享啊！這周日，沙龍Kaki會到椰子屋“商謀大計”，到時將逼你將“尋吃秘笈”交出，呵呵。
你說的“屎蛤粉加甜醬”，我已寫過了,Putu Piring 將是下個想要完成的古城素材。不過據我所知那是源自錫里蘭卡的小吃，一樣材料，不同形狀(圓筒狀)，同樣用蒸汽炊就，在南印度稱為 Putu ,在台灣卻叫成“狀元糕”。
(阿碗，若妳看到這則回應，又剛好倏然想念故鄉味，就不妨越過新生南路，到懷恩堂旁的巷口去尋來那攤“狀元糕”吧！年初我已試過，不錯吃的。)
tcp，對的，就是近海的那間。我的“知食線人”大概不會騙我吧！
252，Jln Tengkera
下午5點到晚上10點，周日沒開。
謝知食份子！我下星期再去找看:-)應該有7、8年沒吃了^^
这个以前想学，结果还是没学到。现在吃的，总觉得少了记忆中的一部分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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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食份子
甘心做個無詩生活的生活詩人， 貪戀人間炊煙的知食份子我的安樂茶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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