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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錯怪編輯,標題沒下錯,我寫的真是“糖蜜”,不是“蜜糖”。
那時候我們都把這種棕褐色的麵包稱為“麥麵包”。或許,你又以為那是“全麥麵包”的漏字之誤,但我可以確定當時這裡的華文用語並不流行“全麥”兩字,強調自然健康的麥穗形象,還沒幾個人懂呢!
許是一些“有識之士”,從Wholemeal Bread(全麥麵包)一詞中得到“啟示”,因為在外國這類麵包多呈棕褐顏色,理由是加入“糖蜜”所致;於是有人便乾脆很“虛榮、取巧”地把本地這種只放糖蜜沒放麥穀的平價麵包給說成“麥麵包”或“黑麵包”,好跟普通的白麵包做個區別。
糖蜜(Molasses),又稱黑糖蜜,是在蔗糖精製過程中從甘蔗原漿中蒸餾萃取出來的黑色甜汁,略帶苦味,富含礦物質,通常被用來烘培麵包及食物的調味。
當然,我說的是6,70年代的馬來西亞。那時候的麵包種類乏善可陳,黑白之外,來來去去也不過那簡單幾種。轉眼二三十年過去,麵包架上層出不窮的創新品種已多得教人眼花繚亂;猛回頭,才發現以前再熟悉不過的“麥麵包”,已不知不覺被淘汰得無影無蹤。
幾年前,在新加坡的亞坤Kopitiam裡與“糖蜜麵包” 驚喜重遇,切成薄片,烘烤後塗上咖椰及牛油;此後只要一到星洲,必定每天都往這連鎖咖啡店報到,一杯咖啡烏,一份燒烤麵包,就彷彿直達純真的快樂童年。
近年來本地刮起Kopitiam風潮,懷舊成了賣點,其中幾家更推出以“糖蜜麵包”烤成的Roti Bakar。我問店員麵包為何是棕色的?不解。笑說加入色素吧!不不不,是可可粉!不對,應該是巧克力!
幾個馬來小伙子便爭論起來。
燙杯咖啡烏
他用手背輕觸一下青花瓷杯,想催促阿華趕快把冷卻了一半的咖啡烏給喝完。
還沒開口,記憶就彷彿回到二三十年前。
眼前正忙著盯住手提電話不斷按鍵皺眉的阿華,突然間變回當年穿著小學校服,坐在面前埋頭看書的四眼傻仔。
還是一樣做起事來就那麼專心忘我,小時候每次喝不完的咖啡烏,總是小心翼翼的裝進塑膠水壺,然後背著回家。
阿華一向孝順,知道他對咖啡烏的要求除味醇夠濃外,更講究杯子必須預熱,因為只有燙過熱水的杯,才能把咖啡的精華給完全釋放出來。
以前阿華就常利用周末早晨,特地載他老遠地回到八打靈舊區的大華茶室嘆杯咖啡烏,吃碟炒粿條。自從發現這商業新區開了這間連鎖Kopitiam後,便趁著每星期載兒子到附近補習時,順便也把他帶來,兩父子邊喝燙杯Kopi-O邊等孫子放學。
那年啊,真是人生最低潮,失業大半年,老婆跟人跑了,只可憐當時阿華才小學一年級。懂事的他哭鬧幾次後卻好像突然長大。每次把喝不完的咖啡烏都帶回家,說要澆在蛋炒飯上;只要在出門上班前把飯炒好,阿華就會靜靜地邊看書本邊把晚飯給吃完。
那麼乖巧的小孩啊!鄰居都這麼贊賞。其實他也知道這吃法是阿華母親以前的習慣。
辛苦大半輩子,看到阿華現在成家立業,事業又攀上高峰,也算老懷安慰吧!
他用手背再次輕觸青花瓷杯,正想開口,阿華卻執起杯環,把完全冷卻的咖啡烏一口喝光。
爸!明天我跟阿蓮去律師樓辦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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