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檳城荳蔻霜  ◎  林金城
安樂茶飯 2007-08-03 21:3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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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檳城開講“吃甚麼最檳城”,特地造訪老友陳耀威的文史建築研究室。

想當年為古蹟文化四處作田野調查及記錄書寫,其實受耀威影響頗鉅。同是成大校友,在台南求學時倒不熟絡,反而後來在台北上班,一次美術館裡相遇才埋下合作機緣,促成我第一本書“快門速筆”裡的圖文形式。

老友依舊,心繫檳城的人文風華作為已任,每每談到舊建築空間逐年大幅度消失,神情直像當年用摩托車載我夜遊台北時,顧東看西地在風聲中說著古蹟的種種;許多時候我無從辨識那風中摩托聲裡的語意,卻驚慌地在他邊開車邊側身回頭之際,從眼神中捕捉到他對古蹟的無限熱情,以及對那些不當修復及破壞所懷以的憤慨和無奈。

轉眼已是十多年前的舊事。

在耀威的建築研究室裡,時間彷彿凝固成青春的記憶,橫擺眼前的卻是老友堅持不懈的一番傲人成績;而我後來轉向研究飲食文化,想想其實也不過是那段“青春記憶”的一種延續吧了。

我倒是苦苦思索,要如何將各地的人文歷史與飲食文化接合,組成深度的“知食之旅”。

過後,我們穿過小印度,走到椰腳街與觀音亭同排的福記茶室喝現榨的荳蔻霜。

烈日當空,一杯冰涼如“霜”的荳蔻汁來得正是時候,我笑說:這就是檳城的味道!

北馬福建話稱冰為霜,荳蔻霜就是加入冰塊的荳蔻汁;耀威說這是市內少數幾家提供現榨荳蔻汁的茶室之一,因荳蔻質硬汁少,非一般普通價位的榨汁機所能勝任,故一般茶室供應的多是現成荳蔻糖漿稀釋的加工品。

這讓我突然想起 “阿媽的”酸梅湯。

記得那年1992的初夏我到台北出差,在淡水河邊散步時無意發現一家開張不久的小攤,以木板搭建,飾以蓑衣斗笠及葫蘆竹,陶瓮上貼著紅紙寫上醒目的“阿媽的”酸梅湯,一副古意盎然的懷舊模樣。

多年來經常往來台北出差,每次都特地到淡水走走,總發現酸梅湯的生意愈做愈好。後來倢運通車,加上周休二日的推波助瀾,使得淡水的觀光前景一片大好,人潮不斷,“阿媽的”從攤變成店,假日時候一窩蜂的遊客幾乎人手一杯,成為到淡水一遊必喝的飲料,更誇張的是店面竟然掛起一幅刻有“百年老店”的匾額!

回頭想想我們的荳蔻霜,為何不能開發成屬於檳城記憶的飲料呢?

我近年來常帶朋友及學生們到茨廠街一帶做“知食之旅”,必到之處就是當年葉亞來的茨廠原址。從思士街唐城飲食中心旁側的小巷進入,站在前柏屏戲院後面的停車場旁講述茨廠街一名的由來。我常戲稱如果這裡能像外國重視歷史般在此豎立一方告示,說明此地即120多年前葉亞來曾開設木茨(木薯)加工廠的所在,那麼巷口的那攤知名蕃薯蛋,肯定就會看到商機,推出具有象徵意義的木薯蛋了。

如果“阿媽的”可以在短短15年膨漲成“百年老店”,帶動飲食潮流,那荳蔻霜和木薯蛋當可承載更具歷史意義的文化符號。木薯蛋就不僅是純粹商品,它提供大眾回溯一條街名的出處與歷史,進而把葉亞來給緊緊的串連起來,成為遊客人手一包的必吃街食。

至於荳蔻霜,讀者大可舉一反三,直透它的檳城意象!

[ 點閱次數:16664 ]

19 則回應

吃什麼最檳城暫且按下不表啦
喝八寶冰加奶最是呂育陶
此說如何?
杜忠全 [會員] 2007-08-03 @ 23:58
沒喝過荳蔻霜,去了那麽多次檳城,都沒聼過朋友介紹過,也沒喝過……真是失敬……
wei [會員] 2007-08-04 @ 01:13
呂育陶教會我喝八寶冰加奶,
陳耀威介紹我現榨的荳蔻霜,
你卻帶我去吃了60年歷史的芋頭飯及惠安古早咮,
雖這次我們沒有學著蹲在攤頭前吃,下回吧
我一定要試著感受一下祖輩們“蹲下”的感覺。

也感謝你這次為我的講座會當串場人啦。
林金城 [會員] 2007-08-04 @ 11:44
weili :

陳耀威的研究室裡有位來自台灣淡大的研究生,短期來馬就是為了蒐集檳島的香料資料。

我媽常說的:別人當寶,我們當草!大概就是這種感覺了。

有機會去試試荳蔻霜吧!真的不錯喝的。
林金城 [會員] 2007-08-04 @ 12:00
後來
阿媽的酸梅湯,也被註冊成包裝冷飲
當然味道就差很多了
這一年台灣物價漲漲漲,許多商品各出奇招壓低成本
所有的飲料都變得味道怪怪.

台灣是因為要壓低成本而減料
大馬是因為要賺更多人(友族)的錢而減料
大家都以各自方式在減少我們以前熟悉的味道.

你的知食,和莊若的集味,就是生活的藝術.

--
現在台北只要有夜市的地方都有阿媽的酸梅湯,不過還是首推淡水河邊的最有味了.
木焱 [會員] 2007-08-04 @ 13:26
我也是没有尝过这个。希望以后有机会。
今天在大众书局的讲座很有意思,这样的撒种子方式,一定有收成的!谢谢分享。
chenboon [會員] 2007-08-05 @ 00:47
個人淺見,傳統食品欠原味,道理如下。

1、記憶有誤,當年初遇總是最甜美的。除卻巫山不是雲。
2、不懂,今人真不懂當年如何楊柳岸曉風殘月。
3、懶,我吃板麵時總會想,如果上面乾枯、應酬的那一撮東西,是新炸的蔥油多好。
4、廚師、材料不易找,費時耗財。
5、哈拉、一知半解地有容乃大。
6、健康有機素食,但為健康故,顧不得原味,出發點良好……唉。

如果誰可以加多幾條原因,我請吃披薩,收版權。因為這是我以後會大作文章的一些底稿。

莊若 [會員] 2007-08-05 @ 03:05
木焱:

我對傳統飲食在知的堅持上有點“笨”,但對於味覺反應,及食物與身體的對話卻非常敏感。

繐之“知食”包含兩個層次:知而食,知而不食。
林金城 [會員] 2007-08-05 @ 12:19
chenboon:

感謝你的出席打氣。
能得到舞蹈家,DJ,古蹟專家,畫家及書局負責人的同台分享我的“知食之旅”,真是我的福氣。
等“知食之旅”籌劃完成後,書局會公佈詳情。到時希望你“搬馬”參與:)
林金城 [會員] 2007-08-05 @ 12:38
莊若:

顧客常忘了業者生死大關全操縱在他們的手上,加上“知食”不夠也無從要求。

林金城 [會員] 2007-08-05 @ 13:06
给庄若,
传统食品味道不同了,原因应该还有很多:
1。以前的材料,很多都是自家种植的。现在,好/“足月”的材料得来不易,也是味道不同的原因之一吧。
2。偷工-原本以手剁碎的,现在都是用机器。原本要煮30分钟的,现在可能只要10分钟。原本是要先用大火的,然后转小火的,现在一个焖烧锅就解决了。
3。减料-就好像我外婆做馒头,下一大批的班兰叶,如果不是自己种植的话,那费用要多高啊?材料这边减一点,那边少一些,味道就不足了。
4。现在的人,很多都不懂什么样的味道是美味,或者天然的美味。被味精、调味料等等给破坏了。
5。学习没有学全套,要快,功夫不够扎实。
其他的,待我慢慢想想啊。
批萨阿,我比较想学怎么做啊。^^

金城大哥,
那天的讲座,我真的受益良多啊。
我才是感激你们的无私分享的那个人。
知食之旅,我会支持。也会想办法让更多朋友知道,特别是那些喜欢吃,喜欢知道食物后面的故事的。
chenboon [會員] 2007-08-06 @ 23:10
Chenboon,

對於「做廚房的」好像悶燒煱也是不錯的,想一想,當今有更多的工具可用,實在幸福。遲點有FHM展,可以去看看。
或者可以加一個題目:當今做菜比以前容易,如果沒偷工減料,是不是可以做得更好?

有些東西其實是復古的,例如肉扒醬汁,現已不流行放麵粉,用回原汁原味,惜/幸有一派要遷就顧客健康,少油。
莊若 [會員] 2007-08-07 @ 15:56
言歸正傳
所謂檳城荳蔻汁有兩款--
一是早期就有的
將荳蔻切開了與冰糖熬成濃漿
喜歡的時候就釋稀泡水喝
不加冰的據說有治咳的效用
民間草方啦
加冰的喝了解熱
以前喝家裡自製的
媽媽的味道
另一款是鮮荳蔻榨成汁了加冰
你老哥說的荳蔻霜是也
味道更香更濃郁
但這似乎是近兩三年才有的新鮮口味
味蕾經驗如此
未知然否?
杜忠全 [會員] 2007-08-07 @ 16:03
忠全:

你說得對,荳蔻霜是近年新創,也放酸梅,是Ampula水的翻版。

有得選,我才不喝稀釋的荳蔻糖漿。
林金城 [會員] 2007-08-08 @ 17:59
那天到槟城工作,正好有人送了一大袋子豆蔻到店家,现场马上就喝到了新鲜现榨的豆蔻汁(霜),非常可口!但说起第一次喝豆蔻“水”的经验,就是忠全说的“濃漿釋稀泡水喝”的,不那么合我口味:p
keng [會員] 2007-08-09 @ 18:47
這回的北馬行,終於在福記喝到豆蔻霜,感覺很棒。
第一天,我喝熱的,口感沒那麼好。試喝朋友的冰凍的,口感即時不同。第二天,我們重回舊地,這一次,就喝冰的,好好喝呵。
whaleyee [會員] 2007-09-30 @ 14:08
看你這麼一寫,我的檳榔嶼情懷又蘊釀起來了。。。
林金城 [會員] 2007-10-01 @ 21:29
在下『把香料當寶』的淡水居民!

話說金城大哥的比喻很妙,淡水河邊阿媽的酸梅湯被淡水人當草,綠色Ampula水+浮羅山背現榨白色荳蔻水被我當寶,味覺記憶的確很是吊詭,也是兩個月的『檳城情意結』了...

Balik Pulau asam laksa
with fresh nutmeg juice
luisah [會員] 2007-10-07 @ 18:08
luisah:

如果沒猜錯妳是誰的話,我該這麼反應:嘿!妳回到台灣啦!其實那天構思這篇專欄時,也曾想過要把妳寫進裡面,一個從淡水到檳榔嶼尋找香料歷史的研究生。

我的耀威老兄沒“待薄”妳吧!至少他也會帶妳去Balik Pulau 吃asam laksa,喝現榨的荳蔻水。
林金城 [會員] 2007-10-08 @ 2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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