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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先來瞭解甚麼是Telur Pindang,我想大多數華人連聽都沒聽過。
其實,Telur Pindang跟我們華人的茶葉蛋有點相似,我們以茶葉、八角、甘草、桂皮、花椒、丁香、醬油、鹽和清水滷製,而馬來人則使用大量的草葉如番石榴葉、月桂葉(Daun Salam)、野牡丹葉(Duan Senduduk)、山竹葉和香茅等,並加上紅蔥頭、南薑、芫荽仔、亞參片及鹽水調味。
茶葉蛋煮半小時後再浸泡一小時即可, Telur Pindang則以小火煮他兩天兩夜才告完成。
馬來人一提起Telur Pindang,總會聯想到婚宴及柔佛州。因為此蛋最早流傳於該州的麻坡及峇株巴轄一帶,用作婚宴之後讓賓客帶回家的小禮物;就像其他州屬的Bunga Telur一樣,把蛋塞進一枝枝鮮艷亮麗的花飾所附帶的紗網裡,象徵著與賓客分享生命的豐盛與祝福,只是別人用的是普通水煮蛋,而該地馬來人卻偏愛有味的Telur Pindang。
今年初,馬來報及西報都曾大篇幅報導一家製造Telur Pindang的商家。
有位馬來同事在閱讀過後,一副羨慕得好像當事人就是他一樣,自豪滿滿的說:你看!在馬來西亞連賣Telur Pindang這小生意也可以搞成企業化,單單雪隆區就有350個分銷處,一個月能賣出50000粒蛋!多厲害啊!
我連忙上網搜尋該公司網站,卻在首頁看到親民的首相和許多大人物們在囫圇吞蛋的照片。我笑了,倏然想起之前鬧得沸沸揚揚,有關我國首名太空人要上太空吃印度煎餅、表演拉茶的事,便開玩笑地叫同事去向有關部門建議,不如帶兩粒Telur Pindang上太空,或許更有意義,更具馬來喜慶色彩!
8,9個月過去,這兩天太空人榮譽歸國,我不禁想起這兩粒蛋。
茶葉蛋之春
在別人眼中,我跟宣春是難兄難弟,從小在同一客家村長大,中小學同班。
記得班上同學都喜歡學宣春母親以客家話叫喊他的名字。縮短“宣”音,再把“春”給拉得長長的,同時一邊八字跨步,一邊晃擺腰下部位,動作非常滑稽。 起初我並不瞭解這動作有何意思,而宣春光會生氣卻不願講明,倒是後來我四處探聽,再綜合鄰居家人版本,才恍然醒悟過來。
聽說宣春出世那天,他父親吳村長正好在民眾大會堂主持某政黨的群眾大會,有人問起他連生五個女兒,如今一索得男有何感想?許是興奮過度或之前喝得太多,吳村長竟拿起麥克風在台上大聲的說:謝謝大家幫忙,我的努力終於沒有白費,在此我宣佈春天來了!春天來了!滿月時候我請大家吃紅雞蛋!聽者有份!於是這“笑話”聽者皆傳,加上村長又把兒子取名宣春,由於客家話“春”和“蛋”同音,宣春即宣蛋也,配上肢體動作不禁教人笑成一團。不過村長卻因此聲名大噪,後來還當上該黨區部主席,在我們中學時候,更出來競選州議員,與對手相差不到百票而飲恨政壇。
話說回來,當我瞭解真相後,雖然笑臥在地,但還是忍俊與宣春站在同一陣線;經明查暗訪,知道帶頭搞鬼的原來就是那肥仔班長,我建議宣春在放學後揍他一頓,宣春卻拚命搖頭,說我們君子動口不動手,我說不如你去引那肥仔開口,我暗地找級任老師當場識破如何?宣春更是拒絕,說肥仔班長年年考第一,是老師“契仔”(義子),即使看見,老師也不會怎樣的啦!
我頓覺沒趣,只好少理,嘴邊只差那麼一句:明又沒膽,暗又不敢,真沒“春”袋!
直到多年之後,我才知道肥仔班長的父親原來是前任區部主席,是宣春老爸的恩師啊!
中學時候,宣春和我終於當上正副班長,有次學校辦園遊會,班主任找我們私下協調,說建議班上推出茶葉蛋義賣,宣春當場說他母親會做,於是便交由我們負責。結果義賣當天生意慘淡,兩百粒茶葉蛋銷不出一半,更重要的還是班主任死對頭所教的班級成績輝煌,於是她當場發飆,說都是我們兩人的建議,好賣不賣,賣甚麼茶葉蛋!
我差點開聲反駁,宣春卻大力把我按捺,小聲的說:班主任就好比老大,不管他怎麼說,千萬別激怒她就是!結果當天我們報大數,宣春出錢,私下買了50粒,又不敢讓他母親知道,於是回家途中便跑到操場上,兩個瓜啃了一下午的茶葉蛋。
中學畢業後,我們分別到不同國家留學,回來後我從事工程,他卻繼承父業走上政治。偶爾還有碰面吃飯,卻漸行漸遠。最近大選跫音頻傳,地方傳言他會更上層樓出來競選州議員,以完成吳村長遺志。
還記得當初剛從國外回來,有天宣春約了我出來談合作做生意的大計。
做甚麼?還在想。不如賣茶葉蛋吧!去你的……“蛋”!
原刊於 2007.11.14 中國報專欄 • 食本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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