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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來個讀前測試。
借用一位知食老前輩考過我的是非題:早期星馬華人只要一提起咖哩飯便會想到印度人。
限30秒。噹!噹!噹!
記得該名老前輩是這麼說的,在他童年的4,50年代,印度食攤並不像現在如雨後春筍般開得滿街都是,更不曾聽聞“嬤嬤檔”這名詞;有次他在家鄉小鎮的印度理髮室剪髮,不知哪來勇氣竟獨自偷跑到隔壁小食店去吃Roti Canai,許是看在那些印度老兄眼裡是件少有“大事”,吱哩呱啦個半天,原來是說沾料分成白糖和咖哩兩種,一陣比手劃腳,最後他還是選擇了白糖,理由簡單,因為:印度咖哩一定帶有濃濃的羊騷味。甚麼!聽媽媽說的。那時候,各族間味覺交流並不多,許多人都活在自個兒民族的飲食認同裡,尤其是生活在華族佔多數的大城市或新村的華人,這道味覺防線,在那年代想試著去跨越的畢竟屬少數!
結果,答案當然是個X。
正解是:早期星馬華人只要一提起咖哩飯便會想到海南人。
海南人?這當然也有他一定的歷史背景。要知道,相對於其他方言族群,海南人算是較遲南來的一批。由於其他方言族群所形成的行業分工已牢不可破,以致他們所能選擇的職業有限,所以不少早期南來者只好在洋人及富裕西化的土生華人(娘惹峇峇) 家庭當幫傭,或在英軍軍營裡做伙頭將軍,與廚房餐飲為伍。
也正因為這歷史因素,許多海南人便從娘惹家庭習得一手好咖哩,再接合本身的滷汁滷味,調合一起便成了獨具風格、符合華人口味的海南咖哩飯。所以,早年在星馬各地賣咖哩飯的,十之八九非海南人莫屬。
這家位於古城新區Malim Jaya的“雞場街咖哩飯”,顧名思義,必定與雞場街這歷史老街有著一定關連。
在還未打造成“觀光Pasar Malam”之所謂文化街前,雞場街又稱“古董街”,是吸引旅客探古尋舊的好去處。街上有三家知名的海南食攤連成一線,即和記的海南雞飯團,美景茶室的咖哩飯,以及街尾新味香的豬肉沙爹,被知食前輩們視為走進古城海南飲食的三大“食門”。千禧年前後,美景茶室和新味香相繼遷離,擁有200年歷史的茶室店屋搖身變裝成現在的地理學家咖啡館,而新味香則搬去河邊的Jln Kota Laksamana。
這天參照古城朋友手繪的簡圖,從市中心開了十多分鐘車程,終於找來這家睽別多年的美景咖哩飯。第二代傳人梁定發老板笑著說,搬來7年啦,怕老顧客不曉得,所以中文還特別寫著“雞場街咖哩飯”呢!我注意一下店前招牌,才發現英文寫的不是Jonker Sreet ,而是Malim Jaya Curry Rice!
50多年歷史,傳承了兩代,家傳的咖哩配方,強調的是香料混合後的香濃口味,而非濃郁生膩的椰漿香,更不像早年另派加入薯粉打芡的海南咖哩版本 (現仍流行於巴生一帶)。特別的是,這家老板在切肉時候,於砧板上有意無意剁出數十年的固定聲響,那可是響在許多古城人的記憶深處,屬於雞場街的懷念“鄉音”啊!
一碟咖哩飯的主料,不離白飯、咖哩雞和滷味(滷肉、豆腐、豆卜及滷蛋等),重點還是在於如何比例恰當地將咖哩汁與滷汁給淋上,那摻合一起的大融合口味,才是海南咖哩飯反映本土的真正精髓,美味的所在。
正當我跟梁老板聊開在物價高漲的年代,如何維持傳統美味的同時,卻突然聽到從攤頭傳來其年輕女婿在砧板上切肉的聲響,節奏固定,似曾相識,我望一下老梁,他笑了起來:這招他倒學得一模一樣!
雞場街咖哩飯
創始年:1950年代
地址:G-11, Bahlia 3, Jalan Zahir 6, Malim Jaya, Melaka
營業時間:8:00am – 2:00pm (星期一,二休息)
電話:012-6755664 (梁定發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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