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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因何傷心了,原想去巴生,靠海可以聽潮(如果大海能夠,帶走我的哀愁,就像帶走每條河流);結果卻半途折向飛機場。
也許是巴生河比較著名(河水流過來又流過去),而巴生的海不像海,哀傷的心不知往哪裡停靠。也許是突然想起海天一線,大海和天空,同樣以距離拉扯淡釋土地的憂傷。也許只是腦際倏忽閃過那首歌:耳邊又傳來,陣陣催促的聲音……
於是向晚意不適,驅車登飛機場。一路燈火通明,無言疾駛,只伴隨著國產車過勞的噪音,一種催眠似的安撫。這是一個世界,流動而封閉;這又是兩個世界,誰也替代不了誰的哀愁。只能相伴著走這麼一程。如此筆直寬敞而久遠的路程,直至停下繳過路費,原先嗚咽而後號啕的哀傷也已沉靜下來,在胸腔醞釀著昇華,或者昇空,讓飛機載走。
這已不是我們第一次到飛機場。以往半年為期的送別,我也曾默默望你昇空,往北方呼出氤氳白氣,把文字排成對峙的美學。兜兜轉轉,把車泊進B座二樓,再次站上輸送扶梯緩緩滑向機場大廳,聽到一句難以辨聽的廣播:請索游潛搭MH傷心一號的趁客前望G炸門。“買張機票就能飛吧?”“傻的,沒帶護照。”哀傷的通行證。
有人把哀愁、哀傷和憂傷分等,解成漸進的心事。我沒告訴你我第一次看見anjung tinjau的浮想,那是憂傷的代名詞,幽幽延伸,或許能挾持哀傷,包裹同化。“念天地之悠悠,獨愴然而涕下”,把場景切換到飛機場,心境似也類同。靜坐玻璃鏡前看飛機靜靜滑行,在某處旋身,擺正姿勢後稍作停頓──像在思索甚麼──然後下定決心開始加速,抵達飛與不飛的臨界點,彷彿可以聽見它使勁的一聲叱喝,終於斜身插入黑暗的天空。
鏡上我們半透明的剪影闃寂無聲,闃寂無聲的是現實生活的委屈和沮喪。我稍稍靠攏了些讓影子疊合,我希望永遠都是這樣,一個世界裡兩顆憂傷的心。憂傷已是極致,極致然後便也是一種靜好。
只是俗事難逃,好幾次了,高跟鞋篤篤地行近,從鏡中可見模糊陌生的身影,拿起胸前通行證嘀一聲,打開一道暗門走進去了。我們無能進入的另一個世界。
如果這篇文章叫你想起某某詩人或歌手,你要知道,他們已經死了。而他們的憂傷流過來又流過去,只會愈來愈濃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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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他是一位詩人。
有人出版社于2003年成立于馬來西亞吉隆坡﹐由一班年輕的中文寫作者組成﹐目前以業余方式刻苦經營。其成員背景多元﹐來自廣告﹑資訊工藝﹑新聞媒體﹑出版﹑音樂﹑電影甚至投資界。有人虛實並行﹐除了經營網上"有人部落"﹐也專注藝文書籍的出版和製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