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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有事到隆雪華堂。七點左右,聯邦大道竟一路通暢。例必堵到雪隆交界處城門大砲射程外的車輛,已不龜速緩行,而如狡兔,沒時間睡覺。想想,原來齋戒月到了。
彼時友族想必已抵家張羅,打開電視或翻開報紙對錶,一天容易又開齋。家居如畫,一片祥和,家庭和信仰兩大支柱,任爾東西南北風,生活的意義莫過於此。得過且過,可並不是貶詞。急什麼呢,在意什麼呢,都不會是人生終極的追求吧。
慢活,一直是我對友族的總體印象(政客和飆車族除外)。自小住在新村,讀華校,直至今天也不曾有一真正意義上的友族朋友,希望不致誤解。近來飲食保健業提倡慢活,讓友族失笑了──學什麼呢,本來就是這樣。
不知道為什麼,特別喜歡晚禱聲。那竟是一種家的想望,有一回在土耳其聽到,啊繁複的鄉愁。要追溯的話,得回到香港連續劇時代,六點到八點電視機前的小孩,每天總會遇到畫面被切換那一分鐘,比廣告還要突兀。每回都要躲進房裡,賴床呆想,沒想到經誦絲絲入耳,穿過身體和靈肉一起生長。不耐被化解,如今想起,竟是叫人緬懷的時光。
乃至上了改制中學,看到一些班級上道德教育課時,總有幾位巫裔同學出班,三三兩兩聚到另一課室,進行某種神秘儀式。如果現在考試,我會懂得在十六品德下寫上這個例子:兩不相干但互相尊重。應該能拿分吧。也記得老師問過一道題:如果你駕車在甘榜撞死一頭牛,村民憤怒的向你逼近,你該如何?最精準的答案竟然是:趕緊逃。不知道這算明哲保身還是理性思考,倒是懂得友族有些東西或價值,原是不容侵犯,甚或應該敬重的。
上了大學才算真正和友族有過接觸──這才是進入實況,友族變多數了。宿舍以魚命名,我住那座叫Jelawat,怪難堪的諧音,那時我臉上青春豆還未消逝。每天早上出門,宿舍大堂總放著一筐椰漿飯,沒人,拿一包留下五毛,沒零錢便先吃了,隔天再投進去一塊。下了課走回,常見友族抱著吉他聚彈,蝎子樂隊的白鴿。又是一片祥和,實在想不透後來竟有人恫言要燒雪華堂。
系裡作業常要分組,得摻入友族,體現團結。確實沒那麼勤奮,貢獻不多,卻也還算盡責──得過且過,也算交了功課。有不少也很盡力,成績勿論。最記得上一堂種菜課,菜畦隔鄰是一友族女孩,勞作後席地而坐,談起家鄉種種、理想志向,唱起兒時童謠。偶爾貪看香港連續劇(那時還沒脫癮),央她澆水,沒問題的。
有一回大學假期,騎著摩托駛過小橋,來到一甘榜。時值黃昏,一朵漂亮晚霞,幾根電桿穿過紅毛丹枝葉,柱上站著小鳥。素淨高腳屋,散落有致的花草,友族恬淡的家居。屋前沙地,還留有椰枝掃帚掃過的整齊細條。我願意如此相信,如果我們肯梳理,便不致有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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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他是一位詩人。
有人出版社于2003年成立于馬來西亞吉隆坡﹐由一班年輕的中文寫作者組成﹐目前以業余方式刻苦經營。其成員背景多元﹐來自廣告﹑資訊工藝﹑新聞媒體﹑出版﹑音樂﹑電影甚至投資界。有人虛實並行﹐除了經營網上"有人部落"﹐也專注藝文書籍的出版和製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