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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我以為水壩是海。我的家鄉士毛月離富貴山莊很近,但這遠近的距離會隨歲月增減,越往回溯路便越長。少時我們踩著腳車遠征,經過富貴山莊,總覺得影影綽綽,催著你踩快些,別看他們的鬼臉。如此一路急駛,便到了冷河(Sungai Tekala),浸浸水,憋氣看誰最慢冒上來。再往前路便崎嶇,蜿蜒山路一個又一個陡坡,通向水壩。
彷彿世界一下子開闊,從路的右邊,徒然便不見了土地,一望無際的海。我們踩踩看看,狂呼亂叫,只為了聽著遠處依稀應和的童音。
我還記得那些被砸壞的圍欄,讓出了一條路,水泥走道斜傾著伸延入水。一輛汽車停在近水處,有人掏水洗車。
而今是雪蘭莪大水壩,同行的伙伴已換過一張臉。背離新古毛,沿山路委蛇攀登,按下車窗讓風灌進來。詩人呂育陶把右手伸出,做出種種屈張手勢:捉緊,放開,前行;像是有著什麼不為人知的瑣事,要讓風帶走。
或許是俯順民意,水壩闢了個風景區。我們折入,時近黃昏,看守員在柵門內,拒絕讓我們看(也是屬於我們的)壯麗河山。惟有繞過草坪,繞過野餐後的榴槤殼,自尋立足點。總算還是見著了,斜陽蕩漾,無波光影。
如今我已經知道,為何水壩總要建在山間。水向低流,源頭自然要高。而人往高處,見了山坡便要攀爬。只為了更好的景緻,只為了和過去告別。猶豫顧望間,向歲月遞了個鬼臉。
我的朋友楊嘉仁,幾年前常穿黑T恤,背面印著粗體熒光綠字:NO DAM! SOS SELANGOR。仿如一句溫馴的粗口,阻攔不了山河崩陷。我想起我的家鄉士毛月(Semenyih),據說因猴得名。彼時開芭,先鋒部隊披荊斬棘,突然蹦出一隻猴子(Semonyet),也扮了個鬼臉──似乎不甘驚擾,卻也不忍苛責。
一如我們丟棄黑T恤,來到這山靈的舊址。往事已矣,依然要凝神靜立,深呼吸,寄情於真山假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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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他是一位詩人。
有人出版社于2003年成立于馬來西亞吉隆坡﹐由一班年輕的中文寫作者組成﹐目前以業余方式刻苦經營。其成員背景多元﹐來自廣告﹑資訊工藝﹑新聞媒體﹑出版﹑音樂﹑電影甚至投資界。有人虛實並行﹐除了經營網上"有人部落"﹐也專注藝文書籍的出版和製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