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相自述︱ 我能否相信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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儲藏室 2005-07-27 02:17:02
大學四年，每個禮拜五、六晚上，毫無例外，我都在xx園打工。
那是一家中式餐廳，位於信義路和光復南路交叉口拐入的一個死角，隱密但客如雲集。當時，那價位台幣一萬，稱之為全珍一品鍋的招牌湯，以及三天兩頭喝湯如喝水的客人們曾讓我大開眼界，珍饈佳餚，觥籌交錯，我確信自己來到了一個欲樂的城市。
老闆十八歲即飄洋過海，於日本學徒七年，香港拼搏三年，移居台灣三十年，領身分證護照娶妻生子終於落地生根。他動輒挑剔我的口音，抑或揶揄我的來處，我總是置之不聞或瞪眼挑眉轉到廚房和阿姨們閒扯去。
偶爾我會央求他煮LAKSA、炒粿條，煎麵粉糕搭配KAYA，口味果然道地，兩人吃得撐破肚皮、眉開眼笑，一個大半輩子生活在他方的人，舌頭仍然準確地記憶家鄉的味道，我十分乖巧的不點破他的秘密。
年年春節，他回家設席宴請親朋戚友，這種唯恐衣繡夜行的心態，我視之為虛張聲勢，雖然，那可能是他辨識個人位置的方式，一如他每每對客人的介紹：「我是馬來西亞人」。事實上，他耿耿於懷之處在他真實的時間中只佔那麼一小部份，甚至，他對那個空間所發生的一切已經非常陌生和遙遠……
是以，我心知肚明他善待我的原因，我象徵一個他不再可能回去之地，他的鄉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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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相自述
「我的憂鬱是人們所不懂的／羨我舒捲之自如麼？」 ——〈周夢蝶〉miccasee@gmai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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