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魍 魎 之 書:寄木焱  ◎  木焱
散文 2010-01-10 20:34: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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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楊邦尼

1.
人總是在走後才有許多話想說,像西塞羅(Cicero),蒙田,布朗秀(Blachot)那樣論及友誼的本質,和悼念的經驗,失去的片刻有關,所以亞裏斯多得才會丟出一句話,讓兩千年多年西方哲學爭論不已:噢,朋友們,世上沒有朋友(oh, my friends, there is no friend)。德希達把這句話寫成了一本厚厚的書,書名叫《友情的政治》(Politics of Friendship),我囫圇吞棗讀完後狂喜和難過不已,再再令我想到莊子和惠施,伯牙與鐘子期,蘇武與李陵,李白與杜甫,啊!錯過的友誼。

我和阿晃(他現在每天來回和平東路和羅斯福路在出版公司當編輯,說不定你們曾經在台大誠品或公車上擦肩而過或並肩而坐,誰曉得呢,像辛絲波卡詩裏描寫的那樣)有兩年沒通信了,13號那晚他寫了電郵,我們仿佛又重新聯絡上了。

他說每晚下班後都去“倒扁”現場。我們的《阿晃之書》寫了快10年了,斷斷續續,其中有大部分在那次我電腦的失故中通通沒備份,一切歸零。我托請阿晃把他有存備份的再寄給我。他說需要時間整理好後會寄來。

阿晃早說過,重看從前的文章,他形容像“文字屍骸”。挺嚇人的意象。張愛玲如此,邱妙津亦如此……他們都是在“生前”就已經預先“死去”,走入了歷史。等他們的肉體真正腐朽後,又以“幽靈”的方式往返。

2.
聯合報文學獎沒份,謝謝通知。詩,不為參賽而寫;詩,為知己而寫。

半島的雨季早來了,這星期來都在下雨。卡繆說:“連續下了5天的雨,最後連海也都淋濕了。”雨天,提不起勁,像無法勃起的陽具。

副刊有你的文章,寫臺北電影院的。

剛看了聯合報新詩評審記錄,各評審對作品的排名相去甚遠,比如某作家給第一名,另一位作家給的是最後的排名。“榮譽是所有誤解的總和”,里爾克說過。

詩不得獎,還是要寫的。寫作,不及物動詞。

3.
今天南洋文藝和商餘各有你的一組詩,和寫夏宇的文章。那首寫“獸”的童詩,讓人立刻想到蘇紹蓮經典散文詩《獸》,讀了驚心不已。至於夏宇,我倒懷念她那本手工斑斑的《摩擦•無以名狀》,特別喜歡她那篇“逆毛撫摸”的詩序。後來的《SALSA》就不那麼驚動人心了。

阿晃又陸陸續續把“我們”的信寄回來,裏頭有一首我自己也忘了寫過的詩,才想起寫詩的那個下午我一個人在CS看電影《向左走,向右走》,雨把我困在大樓裏,冷,而落寞。詩在附件裏。

4.
昨天的南洋文藝,有你的散文,寫“瓶中信”的,你寫著:“我把酒喝幹了,J,可是還沒醉”,你的J,不是我寫的那個J。我們的J確有其人嗎,J成了漂移書寫的符號。

同一個版面,有我寫的詩,之前你看過的,題目改了:《盜火的詩人——贈木焱》。大半頁副刊,成了“木焱不在場”的證據,你人在走後才出現。還有一篇說是要在你離開前送給你的,刊登的話,再寄給你。

阿晃轉寄回我們的信,“一拖拉褲”的,寫給阿晃的詩也沒留稿,收到後,才驚覺,像鬼魂般。好比電影“鋼琴師情人”最後沉入大海的鋼琴,如果有一天從海裏打撈上來,也是很嚇人的,那彈奏的琴音簡直太鬼魅了。詩,是寫給鬼神的;詩的原始意義。

原來在大三的時候就寫過了“情屍三首”。屍詩互為表裏。

我還是會偶爾在傍晚的時候掃落葉,掃得汗水簌簌流,然後趁天黑以後,放一把火,火燒落葉,火在暗夜中乘風而舞,那燃燒的姿勢很美。第二天,火早熄了,枝葉成灰,媽媽會把灰燼盛起來,撒在花菜土上,當肥。我突然悟得生命不就是,化作春泥護花。

孔雀魚又生了小魚。房裏的萬年青蜿蜒掉掛在竹制藤架上,窗處的“斷臂山”靜靜的,綠無聲……

5.
時報文學新詩首獎得主是辛金順,為他高興。

寫了一篇對他前些時候的長篇散文的《吉蘭丹/人》和《破碎話語》的文章,其實對他的散文充滿閱讀的感動和真誠,這感動和真誠正是馬華當代書寫匱乏的,所以為之寫了一篇小論。

閱讀你的〈誠征小弟〉一文,說“我們都是不務正業”的人,是啊,像我學的“專業”是中文,現在的主要收入是教英文。

近一個月的煙霾散去了,見藍天,好美。窗前的“斷臂山”經過深鎖的霾害,這兩天午後下雨,顏色更深鬱,偶爾還有嵐霧如白雪覆蓋。

6.
妹妹18日結婚,家中忙裏忙外的;下個月又有老師結婚,昨天收到喜貼。我的臺北阿晃,年前也寫信來,說他爸爸下“結婚令”,要他35歲前結婚,說錢不是問題,就連雲鑽老師的爸媽也說出同樣的話,想來華人成家結婚生子是一道不可逾越的“聖旨”,像聖經中的戒命:要全心、全意、全力,愛主,你的神;其次是愛人如己。

假期來臨,我的收入驟減,不過日常開銷可以應付。許多老師紛紛出國旅遊散心,我沒打算,穴居在家。

看著孔雀魚又長大一點,色彩也更斑斕了,還有霓虹燈魚成群的游,水蝸牛無聲的爬著清理水中垃圾,下午陽光斜照入水,晃漾大半天。

《晃漾的年代:論木焱〈2〉詩》是我近日寫的論題,我重新讀你在22歲寫的《2》,不知道讀著讀著,眼裏就紅了起來,所以決定爬梳詩中那份“晃漾年代”的感動。寫成後,再寄給你看看吧。

許多詩人的“少作”讀起來總是很動人的,也許更多的是詩中一股青春的passion吧,比如,Rimbaud的那首17歲寫的《醉舟》、張愛玲的《天才夢》、陳克華的《騎鯨少年》、朱天心高中的《擊壤歌》、簡媜大學時期的《水問》,她說:像釀成酒,再也回不去最初的葡萄。

7.
你說“那只鬧鐘,我總是在它敲擊前一秒醒來”,和你相比,我是不是生活過得太“奢靡”。

睡到自然醒,遂打開網路,聽臺北之音,喂魚,刷牙,不一定每天刮鬍子,同時上廁所,大喇喇的翻開報紙,攤在瓷板上,有時不慎弄濕大半張,拿下樓時被媽媽罵,然後,步行到“小州”咖啡店的路上,有油黃的小花在風中搖曳,蜂鳥在啜飲花蜜,我想著要吃豬腸粉還是辣沙,或幹撈面、炒蛤粿條,喝Kopi。

我買了北島的《時間的玫瑰》,是用投稿換來的30元大眾禮卷買的。書中介紹了9位現代西方詩人,北島把許多詩重譯,值得細讀,從西班牙的洛爾加(Federico Garcia Lorca)到美國的狄蘭•湯瑪斯(Dylan Thomas),每天讀一位詩人,句句謳心。

打算明年“複讀”我那個研究生的課,還剩最後一期的學費要繳,錢,沒著落。一星期頂多是教四天補習,不超過2小時,大部分時間悠悠晃晃的,像舒國治那樣,他的旅行書寫——《理想的下午:關於旅行也關於晃蕩》。

連續三周喝喜酒,自家妹妹的,上星期是玉娟,下星期是淩欣——“紅色轟炸”。

許多老師都到臺北“避暑”消磨長假,雲鑽老師過兩天也會過去。噢,我已很久沒想念臺北了,它是“我私自的臺北”(My own private Taipei),原來是一部經典同志電影的名字,My own private Idaho, 中譯是:男人的一半還是男人,其中一位男主角是奇諾•李維,很華麗、頹廢、沉淪又沉鬱感人的電影,像王子和乞丐,天使和魔鬼那樣的相遇複分離。你要是看了想也會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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