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鵬部落︱ 周若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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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盆栽竞选,我会毫不犹豫投票给它。盆栽当政,对目前的国家是利多于弊,至少它会减少二氧化碳,释放氧气,不像现今诸如依布拉欣阿里的政棍只会放屁。就算它只懂得站着什么都不做,对比跪着摇尾巴的民政马华,也是好榜样。盆栽好在知足,占方寸之地,有阳光雨露,便自在生长,不会贪得无厌,天天想着霸占别人的山头,把江河据为己用。
盆栽生机蓬勃,在国会不至于打瞌睡,叫选民生气。而且植物生命力顽强,反贪委会把它从13楼丢下来,大概死不了。盆栽从政优势太多,政棍往它抛屎尿,它当肥料,从此长得更茁壮。盆栽竞选未必是天方夜谭,它首先得成为公民,且看国民登记局如何滥发大马卡制造选民,我家的红毛丹树要成为大马公民,也是可能的,至少红毛丹树还有生命现象,说什么也比那些一百几十岁的幽灵选民强。
二十年下来看过的怪象,我相信没什么事情官爷做不出来,只要钱收得够。我听说有人从医院买婴孩,一个价一条龙全套服务,大马卡报生纸齐备,就当作是亲生的。你可以想象从卖婴到文书手续到行销,牵涉多少人多少金钱来往吗?我就付三倍价钱吧,我可以要这个政府承认,我家的红毛丹树是我生的,名字叫周红毛,男,一出生就5岁。我本来希望在种族栏填“土族”,毕竟他就是从泥土里长出来的,当土族在这国家方便多着,可是就这件事办不成,因为周红毛必须成为回教徒,而他因祖上姓氏的缘故,名字改成“红毛宾周”实在不雅,还是继续填“枝那”算了。
你以为我在开玩笑吗?我仔细考虑过,要救马来西亚,小民如我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来届大选不投国阵。哪怕其他竞选者是盆栽抑或石头,要救马来西亚,唯有不选国阵,没有其他可能了。马来西亚的情况有那么糟糕吗?需要被救吗?净选联盟709运动后,在广告公司任职经理的金贝丽曾和我争论:“你宜家重搵到食吗?只要搵到食,何必搞咁多事?”我说,国民的权益持续被剥削,你缴十块钱的税,只有五块钱用在你身上,另外五块某个和你不相干的政客太太用来买钻戒,如果你作声控诉,政客的爪牙可以用内安法令扣留你。现在我们还“搵到食”,若就此满足,和动物园笼子里的猴子没有两样。而且国家每况愈下,五年后还“搵到食”吗?十年后呢?我们只能持续的把孩子送出国吗?如果没有这能力呢?
一餐饭的时间,并不足以说服金贝丽,国阵就需要多几个像她这样的人。
我并不是单纯的宣泄不满,而是观察和思虑以后,认为国家真是一艘千疮百孔的船,五十年来的维修费通通落入船长副船长甚至水手的口袋里,他们用乘客的钱置了私人救生艇。船一点点下沉,船长适时分派添加麻醉剂的糖果蒙蔽大家,一觉醒来“水浸眼眉”,国家像希腊、冰岛破产,冚家富贵,为时已晚。我的希腊朋友哥斯丹和苏菲,说他们的政府粉饰太平近十年,甚至虚报成长率,最后扑街,前路茫茫。“这里好像还不错。"哥斯丹说,他们目前都在马来西亚工作,我听了打了个寒颤。
要救国,除了换掉国阵政府,没有其他办法,道理非常简单,同一组船员搞了五十年,把船搞到这么破烂,已经彻彻底底的证明其腐败无能了,有什么理由不把他们换掉呢?如果这艘是海盗船,直接把他们丢下海算了,但这是文明社会,只好靠选举。我个人是比较想用国阵喂鲨鱼的。
马来西亚的财政预算连续十五年赤字,什么公司可以连亏十五年不倒?马来西亚得天独厚,原产品丰富,也许够一村的败家子败十五年,接下来难说,你尤其要关注的是,扑街的时候是你扑街,不是那些败家子,他们已经百万千万的袋袋平安,袋子里的钱本来是你的。假设在国家挖出了1百万令吉的石油,扣除成本赚80万,这80万的盈余部分缴税,其他的通过分红等机制分到股东手里,股东用钱流入市场,便促进经济循环,政府如果正确用钱,不只给人民更好的设施和服务,也促进经济循环。
可是那80万令吉往往不是这样子分配的。某某官员用其中70万来买两卷厕纸,承包商收了这70万,一半回扣给官员,这两个人就瓜分了国家的财富。且反省金贝丽的“搵到食”论,你也许还“搵到食”,反正还有10万令吉的盈余流到市场,可是身为人民老板的你本来应得的是80万啊,可是你伙计“穿柜桶底”,长此以往,你扑街,不是他。你伙计“穿你柜桶底”十五年,你重唔炒?
也许你会问,那些钱在贪官的手里,不也是流入市场吗?不一样。一个人拥有100万,和10个人各拥10万,是不一样的。简单来说,有100万的贪官买一辆20万的车,车子只卖了一辆,其他的钱存着不动。但是10个人各买5万令吉的车,就卖了10辆车,共成交50万令吉,经济就动了,而且十个人的生活改善了,不只是一个杀千刀的贪官。现在有成千上万这样的杀千刀在国阵,天天“穿你柜桶底”。这些都是有实例的,像最近国家稽查报告揭露,政府用5万买2千令吉的望远镜,用2千买1百令吉的文具,不胜枚举。
小有小贪,大有大砍。且看吧生港口自贸区丑闻、莎莉扎一家的国家养牛中心案、有关纳吉潜艇的“谣言”、罗斯玛忽有忽无的钻戒、雪州前大臣基尔的“基宫”丑闻、前几年不了了之的汽车AP分配,你听过的案子,你没听过的案子,多不胜数。可是你相信吗,这些百万千万的大案,还不是最可怕的。你知不知道,这片土地上几乎每一栋建筑物,从建筑到落成到使用营业,其审核过程从土地局到市议会到消防局,每个部门“收费”皆有“公价”。我从律师朋友处听说过一分收贿的法官名单,是他不明不白的输掉官司后,同业“好心”告诉他的。
如果这些事情你觉得遥远,且说说你身边的事吧,你的驾驶执照是怎么“考”来的?你超速遇到交通警察,心里想着的是收传票还是准备50令吉?我朋友的朋友是交警,在学堂时教官训话,说收钱是传统,你们这些新人不能破坏这传统。我还有当过警察的朋友,他随同长官一起去黑社会档口收保护费,也知道有人把当证物的毒品再卖回给毒贩。我也认识过翻版商,贸消部扫荡前都会预先通知,翻版商准备好难卖的旧货合演一场戏。这些都是道听途说,无从证明,你也有你听说的故事,空穴来风啊难道没有前因?
这些小案子比头条大案来得可怕,因为这已是有制度的腐败,就像中国清朝末年,天天发生,大家习以为常。贪污已成文化,“Kopi钱”这词一说你就懂,字面上如此生活化,如此无伤大雅。贪腐是癌,初期似乎健康无事,病发则痛苦不堪。你现在还“搵到食”,还没扑街,是因为国家家底够厚,请问有什么金山银山是败不完的?到时扑街的是你,贪官袋袋平安。
贪污大病,利字当先,官官相护,国家机关职务皆由无能者居之,如此环境,就算能者也无从发挥。近年来国家发生多少不平事:滥用内安法令扣留记者陈云清(官爷硬拗说是“保护”),当然还有其他反对政府者;暴力镇压净盟709和平集会,过后廖中莱等还瞪大眼睛说瞎话;违逆民意容许山埃采金、建稀土厂,贻害万年。
蒙古女郎炸尸案、赵明福坠楼案等皆沉冤莫白,这都是人命关天的案子啊,不是一拖再拖就是草草了结,政府希望人民善忘,前程攸关,我们万不能善忘。其实善忘也不要紧,因为在一群废柴的管理下,不断有新的笑话提醒我们那些废柴的存在。新建的丁加奴体育馆坍塌,最高法院漏水;潜水艇不会潜水,防弹衣不防弹,战斗机引擎失踪。这些案子,你要挖多少,就有多少。
我本来不明白,为什么在政府身居高位者多有白痴,他们不都是经过千锤百炼的能者吗?有一位中学老师为我讲解:假设有一个废柴教职人员调来学校,他什么事情都办砸,大家看着他讨厌,却是无可奈何,因为校长无权开除他,也不能把他调走。记得前阵子那位叫华族学生回中国、印裔学生回印度的校长吗?连教育部长都不能开除他,只能调职。大家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评估绩效时把他说成攻无不克的将才,让他升职,才能把他调走。可是,无论他去到什么部门,那部门也同样头痛,只好继续把他说成千古奇才,继续升职。因此越笨的人升职越快,愈发自以为是,而捧他上位、比他有能力的人后来都得听令于他,只好集体做笨蛋的事情。这下你可明白,为什么我们一下子要用英语教数理,一下子又要换国语了吧?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再换呢!
我对国家充满希望,尤其在709后,我发现自己是爱国的,让我深沉地绝望的是国阵,一切的诟病都归咎于管理层出错。仍谁都害怕转变,我何尝不喜欢稳定,最好一切维持现状,也许假以时日政府会改进 -- 可是,我们已经“也许”了五十年了。如果说我们正稳定的驰骋于平坦的大道,前面的万丈悬崖是越来越清晰了,你还要继续蒙着眼睛往前跑吗?就因为这条路够宽够好走,你就甘愿坠入深渊粉身碎骨?旁边有一条小径,没入未知的森林,我宁可往森林闯去了。
我们真的好命,老天眷顾马来西亚,让欧美先垮,清楚预示了懒惰和贪腐的下场,就是集体扑街。历史已经清楚证明,国阵是懒惰贪腐且无可救药的。如果我们仍然执着,愚昧的追求当前稳定的幻象,妄顾必然扑街的未来,那么,活该我们扑街,活该贪官发达,我们脸朝下贴在路面时,谁也不能怨。
面对强权我们常常觉得无力,可是如果什么也不做,就等於任人宰割,不止宰割自己,还有孩子的未来。你容许盗贼每天从你家里搬东西吗?本来应该保护我们的守卫,都成了盗贼,要住得安心,唯有把他们都换掉,没有其他的办法了。在不尽公平的选举制度下,你的一票更为重要。
假如你看到我的红毛丹树竞选,请投他一票。我看到你的盆栽竞选,我也会投他一票。要拯救未来,唯有把我们“穿柜桶底”的伙计国阵政府换掉,没有别的办法了。我们不要扑街,让国阵扑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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