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扇门︱ If frown is shown th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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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嘟~~~~~~
你好。这里是699 YOU
FM。每个深夜里都总会有睡不着的人,揪着一颗寂寞的心,听因为值夜班而不能睡觉的可怜dj播寂寞的歌。如果你有心事想倾诉,请打1800870000,有我,见习DJ小雯,为你播歌,陪你倾诉。
嘟~~~~
“请问你是?”
“你可以叫我claire.”
“好漂亮的名字。我猜你真人一定是个美女。”
“那只是个假名字。”
“假名字也可以很美。就像假花,也有美的时候。”
“......”
“那么,带着假名字Call in的claire,你是否有什么心事?”
“我想问你。。你讨厌男人吗?”
“偶尔。”
“什么时候?”
“当他们放屁的时候--我是说,当他们真的在放屁的时候。总是不作掩饰的,咻的一声就放出来。真的有够讨厌。。那么claire,你讨厌男人吗?”
“我...我痛恨男人。”
“男人是应该被女人痛恨的。那么claire,请继续痛恨你的男人。在这里我为你选播一首“本草纲目”,希望你早日治愈痛恨的心。再见。祝你失眠愉快。”
“又是一个睡不着的老T。这么讨厌男人,去找她的老t相好吧!真是三八透顶。。”
“小雯,你的麦克风忘了关掉耶。”
“什么!怎么关上?我可是见习dj耶。。。”
嘟~~~
音乐 on
你好毒,你好毒,你好毒。。。
"喂小雯,播错歌啦!"
“什么?”
“先把麦克风关上,先关上!”
音乐off
音乐 on。
如果华佗再世,崇洋都可以被医治。。。。
13
我感觉自己简直快腐败了似的。
柜子里只有一罐去年买的,还没开封的爽身粉。到底有多爽,也只有天知道。
窗外透进凉意。单从气温变化,便可以知道入夜了。这就是所谓的春江冷暖鸭先知。
虽然,我不是鸭,也不是先知。
墙上时钟指着八点。和claire的见面定在九点半,也就是说,我有半小时的时间冲凉,然后有一小时的时间迷路,然后准时到达。算起来时间蛮充裕的。
“你说,人类是不是每天都在败坏阿?”反正时间充裕,我和室友哈拉。
“干嘛说得那么玄?”
“我的意思是,人类每天都需要冲凉。”
“那当然。阿你想冲凉阿?隔壁阿美刚进洗澡间。她大概得冲两个小时才会出来。简直想换皮似的。”
“阿美?那个机械女人?”
半小时后我放弃敲浴室的门,直接进房换衣。
“老修,你很臭耶。”
“那你有香水吗?”
“香水当然没有。倒是有一罐汽车用空气清新剂。不然喷点蚊油吧。你不是说你快腐败了吗?蚊油多少可以防腐。”
“去你的。”
半小时后我带着奇怪的汽车清新剂味道出门。
claire新迁的公寓并不难找。远远望去,就像两座灵骨塔一样。
她住在顶楼。有多高则无从估计。大概一颗死硬的苹果从顶楼摔下来,可以摔成Apple blended,那样的高度吧。
门打开的时候我愣了一下。有别于那天对她的华丽印象,她穿着皱的衣服,头发蓬勃,像刚挤进洗衣机旋转脱水一样。
“Kakak,mana you punya madam?”我道。
她白我一眼:“印尼女佣哪有我这么漂亮?进来吧。”
我们在客厅沙发坐下。她一个人霸占长沙发,抱着抱枕看我。
“为什么给我你的电话号码?”我问。
“因为你载过我,我欠你一个人情。得想办法还给你。”
我们沉默一阵子。
“你给什么人敲破头啊?”
“那得问你。他们指名找你的。该不会是你的男朋友吧?”
“我没有男朋友。”她手中的抱枕捏紧了。
“那可能是仰慕者吧。”
“他也不是我的仰慕者。”
“你知道他是谁?”我试探道。
她并不说话,只是看着自己的脚趾。看着看着,连我也以为答案就在那里了,于是我也看着她的脚趾。
“你在看什么?”她问。
我将视线挪开:“虽然我这么问会显得很好管闲事,可是,他到底是谁,你又为何避开他?”
“我的系友。”她道。“他们是我的系友。可是我们是在clubbing时认识的。”
“是的,我差点忘了你是pub queen。”
“我不是什么pub queen,只不过纯粹和朋友去玩一玩。或许你觉得我很开放,但实际上,我只不过是去clubbing,如此而已。喝一两杯,跳一下舞。除此之外我什么也没做。”
“其实你没必要和我解释。那是你的个人兴趣,我无从干涉。”
“我不是在解释什么。我只是想尝试让你明白一些事情。”
尝试让我明白一些事情,和解释,这两者有分别吗?我心里纳闷。。
“那群人,曾经请我喝酒。”她道。
“然后?”
“然后,我喝醉了。”
“然后?”
“没有然后了。”她忽然有些恼怒。
我有些不知所措。便起来走到窗边。
“告诉你,我其实不喜欢在高处倚栏杆。”我道。
“你畏高?”
“你这么高,我都不畏惧,我怎么可能畏高?”我道。“只不过,当站在高处,有时会有种想跳下去的冲动。”
“你有自杀倾向?”她道。
“当然不是。只不过当我站在很高的地点,会闪过一个念头,坠落的滋味是怎样的,然后自己便会因为这样的念头而心惊。”
“其实我的酒量很好,根本不可能会喝醉。哼。”她忽然冒出这句。我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然后,美国有一处大峡谷,是著名的名胜地。可是经常有人会在参观峡谷离奇动跳崖。”
“那件事情后,我换了住址,连学校也换了。”她道。
“曾经有一对日本新婚夫妇,在参观峡谷后妻子忽然从旅店折返跳崖。丈夫强调妻子性格开朗,而且当时他们正在蜜月,妻子绝对不会有自杀的念头。所以说,在太高的地方不可以太沉迷。这就是我不喜欢高的原因。”
“我很抱歉连累了你。”她道。
我们忽然发现我们已经将各自想讲的话都一股讲完了。
“呼。”我松了口气。她也轻轻吁口气,将头枕往身后的沙发扶手。
好一段时间我们什么也没说。后来她又打破沉默:“谢谢你,你是好人。”
“其实我想当坏人的,只可惜没有天份。”我苦着脸。
她笑了:“无论如何,很高兴认识你。”
"听起来像是要赶我回家似的。"我道。
“是的,我想睡觉了。明早得空?载我去一个地方好吗?”
“好的。”我道。“难道我能说不好?好人卡都领了。”
她轻轻槌我一下:“别那么小器。最多我请吃午餐。”
免费的午餐?
“好的好的好的。明天见。”我道。
(明天的明天的明天的明天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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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一人过不只--反过来看会比较好
有人出版社于2003年成立于馬來西亞吉隆坡﹐由一班年輕的中文寫作者組成﹐目前以業余方式刻苦經營。其成員背景多元﹐來自廣告﹑資訊工藝﹑新聞媒體﹑出版﹑音樂﹑電影甚至投資界。有人虛實並行﹐除了經營網上"有人部落"﹐也專注藝文書籍的出版和製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