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扇门

魔术周等小保离开后，才取出信笺，丢进油灯里。信笺迅速烧完，冒出蓝色的火焰。

一个两寸大小的苍老的男人从火焰中冒出：“魔眼阿迪死了。”
“我知道。”魔术周对火焰中的男人道。
“他死在鲜血神殿之下。”火焰中的男人盯着魔术周。“你听到了吗？鲜血神殿。那个万恶之极的魔法。”
“我知道是谁干的。”魔术周沉声道。
“他在收集我们的能力。”火焰中的男人道。“昨晚我的外孙女差一点死在他手上。”
“我知道。”
“回来吧。我们再商量对策。”
“不。”魔术周的眼神忽然变得锐利。“我在这里等他来。”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魔术周吹息了油灯，火焰中的男人随即消逝。

“这是我的事情。”魔术周自言自语道。

一个男人推开门走进来。

“怎么不开灯？”男人沉声道。
“我不想看到你那支恶心的断手。”魔术周道。

嚓的一声，男人点亮了一根火材。

“真不明白你们这些魔法师。已经二十一世纪了，明明就有电灯，却还是使用油灯。”
“现在已经是二十一世纪了，明明有手枪，为何你还使用光荣之手？”魔术周冷冷道。

“那怎么可以相提并论？这是艺术、这是技艺。”男人找到了电挚，把电灯开。

室内即使开了灯，仍然一片昏黄。

魔术周仗着书桌掩护，右手悄悄在桌下比划着，对男人凌空划出一个五芒星的图案。

“所以你要来杀我？”
“我怎么敢对你出手？就连我那鲜血神殿，也是你传授的。你对我有恩。”男人一顿，语气变得很认真：“如果不是你，我还只是个制造魔术工艺品的下等人。”
“魔术工艺品？”魔术周失笑：“光荣之手不是什么魔术工艺品。老弟，您太客气了。”
“您是使我再生的大恩人。若不是那夜您教我鲜血神殿的使用法，我到今天都还只是一个没有魔法的下等人。”

“我那夜是鬼迷心窍了。”魔术周啐道。

男人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你那晚真的是鬼迷心窍了。”

魔术周盯着男人，仿佛正在思索男人这句话的意思。

男人完全不理会魔术周凌厉的眼神。他慢条斯理从背后解下一个包裹，慢慢打开。

“你知道。”男人自言自语：“我只是一个工匠。然而，工匠也会发现到别人发现不到的秘密。”

“什么秘密？”魔术周狠狠道。

“发现关于光荣之手的秘密。”男人道。“就连发明光荣之手的天才，也都没想到，光荣之手还有许多的可能性。比如......”

魔术周盯着对方，不发一语。

“比如，发明光荣之手的远古工匠，只会想到利用死囚的右手来下咒。可是他们怎么没有想到，利用善良的人的手，难道就不能下咒？为什么他们没有想到？因为他们对善良的人心存善念，所以从来没有想过砍下善良的人的手来下咒吗？”

“你这个魔鬼。”魔术周狠狠道。

“我不介意你怎么称呼我。”男人道。“所以你要杀了我？”
“我会毫不犹豫这样做。”

“很多人想要杀死我，可是他们都低估我这样一个下贱的工匠，所以他们都死了。就连大名鼎鼎的魔眼阿迪，竟然也对我不屑一顾，结果他也死了。”男人冷冷道。

他打开包裹，取出一只瘦弱的断手。断手中央手骨部分已经被挖空，灌满油脂。他取出火材，往断手中央的烛心点火。

“告诉你。魔术周。”男人道：“这是你女儿的右手。这么多年来我只使用了一次，就是骗取你的鲜血神殿魔法窍门的那次。”

魔术周一声怒吼，声音掺杂悲愤，惊疑，闻者动容。就在同时，男人右手对着魔术周凌空划出一个五芒星。

“alowasiii-tera-hung！”

强芒从魔术周周遭涌现。魔术周吃了一惊，嘴巴同时低吟：“alowasiii-tera-hung！”

男人周遭同时出现一道强芒。

“鲜血神殿！”两人同时惊叫。

魔术周立即盘膝坐下。

“老头，你要和我对耗？”男人站立不动。“你忘了我手上的宝贝？”

一阵焦尸的味道传来。魔术周一闻到这个味道，心神大乱。
“你不是要寻找当年杀死你女儿的凶手吗？就是我！这么多年来，你始终猜不出吗？就是我！”男人狂笑。鼻血开始从他鼻子渗出。

“我-杀-了-她！”男人狂喊。

魔术周一声怒喝。鼻血立即从鼻子狂流而出。焦尸的味道传来。他知道自己再也没有自制能力，蓦然站起，对着男人怒喝：“召唤火精灵！”

火从两人身边烧起。

“御月！”男人怒喝。

风狂涌而起。

“你！你为何懂得风术？”魔术周吃惊。“sylph死在你手上了？”
“差一点，老周。差一点我就得到她了。”男人狂笑。“我终有一天会再吸干她的魔力！御月！”

风再度狂涌。火势虽然大，却烧不着男人。

血渐渐从魔术周双耳渗出。

“老头！你快听不到了！哈哈！老头！你认命吧！你是第三个低估我的人！你该死！”

一看到男人手上瘦弱的光荣之手，魔术周心神便完全溃散。
“我承认，我低估你了。”魔术周握紧拳头。“可恨，我-本-该-亲手-杀你-”

血终于开始从魔术周双眼溢出。和着魔术周的眼泪。

“我不会让你得到我的力量的。”魔术周突然高声道：“鲜血神殿，解阵！”

围绕男人身边的强光突然回返，笼罩在魔术周身上。男人感到那股逼迫自己体腔的力量突然消失。

魔术周让本身的鲜血神殿反噬了自己。

“妈的。”男人望着蜷缩成一团的魔术周。他身体比往常缩小了三倍，已经死去了。随着他的死去，男人失去了他的猎物。

“可恨！”男人道。“你就这样死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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