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章砚台

双人剧              《对话》Dialogue

 

 

第0场

（两张椅子散落在各自的角落）

（一个工作人员入，将椅子摆正放好面对观众）

 

第1场

（吕芝上，坐在左边椅子上）

（田力上，坐在右边椅子上）

（电影开场，两人全神贯注，投入剧情）

 

（剧情感动，吕芝流下热泪，田力借她手帕抹泪）

（电影散场，两人离去，吕芝归还手帕，两人互换电话号码）

（两人下）

（灯变）

 

 第2场

（田力上）

（坐在椅子上，不时留意旁边的椅子，上空有树叶飘落，鸟叫声）

（吕芝上）

（坐在田力旁，两人一阵静默）

 

（田力起身，将椅子转移方向，向着吕芝）

（田力坐下，挺直胸膛，一脸诚恳）

（吕芝也跟着把椅子转向田力）

（吕芝坐下，挺起胸部，双眼含春，面带微笑）

 

（两人慢慢双手相牵，手指磨蹭）

（起身，田力欲向左走，吕芝指向右前方，两人高兴离去）

 

第3场

（灯变）

吕芝：（手拿剧本进来）我觉得这情节很老土。

田力：（跟着进）那是因为你有偏见。

吕芝：（辩解）没有，我很理性地分析过剧本，我对剧本完全没有偏见。

田力：你是对我有偏见。

吕芝：没有，我从来对事不对人。

田力：我写的剧本，你诸多挑剔；人家大编剧家写的剧本，你看也不看就答应演

            出，这还不是偏见？

吕芝：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那个演出剧本我已经推掉了。你——我——我才懒

            得理你。（走过去将椅子向左边摆放，坐下，双手抱胸。别过头去不理田

            力）

 

田力：（向观众）每次都是这样，讲不过我就作无声的抗议，最后还要我迁就她。

            读大学选科时，她喜欢戏剧，我想念大众传播，结果给她又哄又骗地一起进

            了戏剧系。好啦，毕业出来，我说要去美国深造，可是她苦苦哀求要我们留 

            在本地发展，先工作吸收一些经验；好啦，如今在本地戏剧圈子混了三五

            年，也学人家导戏了，一起合作第一部戏就闹意见了：我要写剧本，她不

            给；我要做导演，她不准；她说：你如果要写剧本，就由我来导；你如果要

            做导演，剧本我来写。这——这根本就是强人所难嘛！（走几步）唉，没办

            法啦，谁叫自己喜欢她，她简直就是我前世注定的孽缘，今世来讨债的啊。

          （悄声说）说真的，没有她，我还没有今天呢！

 

（田力走到吕芝旁的椅子，面向观众坐下，侧面拉牵吕芝衣角，似求原谅）

 

吕芝：（甩一甩衣角，站起来走到台前）说一说他就生气，没有一点男子汉大丈夫

             气概。（田力低头抬眼望向她，眼神在哀求原谅）我做了这么多，还不是

             为了我们的将来着想。算起来我也在这圈子熬出了头，几多部剧的导演不

             是找我演主角就是预留了一个重要配角给我，还说是特地量身订造非我来

             演不可。哼！为了这部处女作，我推掉三部剧的邀约，又何止是那一个大

             编剧家的作品，其中有一部还是文化部的大制作，会在国家剧院上演的

             呢。空出这个档期，原本就是想好好做出一部好戏（生气叉腰）谁知——

 

田力：（站起来马上接口，向着另一边的观众）一开始就闹意见。我看她根本就是

             在闹情绪，这样下去我们根本没办法合作。不是我的剧本不好——

吕芝：（接口，巴辣地）就是他的剧本有问题，现在的年轻观众谁还受这一套？花

             前月下，手帕传情？（冷笑）以前的我们这样谈情说爱，还能感到一丝丝

             甜蜜浪漫——

田力：（低沉哀痛地）那时在公园等着看流星雨，两个人买了一条法国面包，你咬

             一口我咬一口再喝一瓶Nestle朱古力奶，想来要多浪漫就有多浪漫——

吕芝：浪漫？哼！（从激动变为冷酷）现在年轻男女这头在手机里和你打情骂俏，

            那头在网上可能正在和人虚拟性交，搞不好冲凉房里还有一个宝贝边洗身边

            对着他拼命叫——

田力：我就不信永恒的爱情价值观会时间改变——

吕芝：我相信这世界永远都在变，唯一不变的——

 

田、吕：（同时转身相向）是她/他的性格。（互瞪一眼，回返椅子，相背而坐）

 

吕芝：哼，他就是一头固执的公牛。

田力：哎，她就是一匹倔犟的母马。

 

（急促敲门声）（田力去应门）

（手机铃声响）（吕芝走开接听电话）

 

（灯暗）

 

 

第4 场（暗场）

（工作人员亮着手电筒入场，动作鬼祟，调动椅子，灯光一轮扫射之下，工作人员渐次离场）

（诱惑音效）

 

第5场

（椅子双双成男女性交状）

 

（田力横持木板，遮住赤裸的上半身，下半身仅穿内裤，面向观众，入）

田力：啊！（兴奋状）你……你好美！（语声颤抖）

 

（吕芝横持木板遮住下半身，上半身裸背，长发胡乱束起，背向观众，入）

吕芝：啊！（敏感地）轻一点，轻一点！我……我是第一次……痛……痛呀！

         （娇喘声）

 

（田力将木板贴着头部，双手在木板前任意抚摸搓揉，一时温柔，一时粗暴，伴随着两人有节奏的呻吟）

 

（吕芝木板紧贴腰间，摇头摆脑，纤腰扭摆若蛇，双掌五指张开紧抓板面，随着呻吟声表现一浪接一浪的高潮。）

 

（灯光配合，妖冶）

 

吕芝：不行了，不行了……呀…呀…呀…啊——

 

（场外抛入空铁罐、塑胶瓶、发霉面包、腐烂青菜、破布烂衣、加上一两声咒骂，最后，一只救生圈被掷了进来。）

 

（天幕上的一个大水喉倏地爆出一窜水流，高高射起，形成一条弧线溅落）

（场面混乱，一群工作人员身着雨衣撑伞，入）

（工作人员负责清理现场水渍）

（田力、吕芝接过工作人员手中的外套披上）

 

吕芝：（眉头紧皱）我说了不行，你偏不信。好了，现在你看，怎么收拾残局？

田力：（拉紧外套，一双毛腿仍然曝露在外）哈——啾！哈啾！哈啾！

            （不停打喷嚏）

吕芝：（火大）什么后现代象征手法，简直是Bull~~（踩到湿布，滑一跤）Shit！

 

（无数粪块落下，如雨）

 

（众工作人员边跳边唱）（改编F4“流星雨”）

众人：（唱）陪你去看牛屎雨，从天空洒下来，一块一块都是我的爱……

（一名工作人员提着歌词拉布走过）

 

（吕芝狼狈躲避，忍不住尖叫）

吕芝：（高分贝喊叫）停！停！我说Stop！Stop！（歌唱中断）够了！太过分了！

田力：哈~~啾！哈—哈—哈——啾！（不停擦鼻子）

吕芝：田力！你听到没有？田力！我叫你停止这些疯狂的动作！停止！给我——

　　　——停！！！

（吕芝声嘶力竭地大喊）

 

（灯全暗）

 

（歌曲起，F4“流星雨”）

 

[清场]

 

 

第6场

（吕芝手抓一头潮湿乱发，入）

（吕芝坐在椅子上，梳理头发，绑好，整理妆容）

 

（田力连拖带曳地倒背着一根巨柱，入）

（田力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将巨柱竖立在两张椅子之后中间，像一根勃起的石碑）

 

（田力从地上捡起刚才被抛入的救生圈，将它圈套在巨柱上。）

（救生圈套上后，田力摸一摸，好像觉得充气不足，打开气嘴往里吹气，吹得双颊涨红）

 

（吕芝整装完毕，听到田力吹气的异声，站起身来察看）

吕芝：（走到田力身后，叉腰瞪目）你这是在干什么？

田力：（兀自咬着气嘴，眼睛贼溜溜转）赫乎，赫乎~

吕芝：（大力拍田力肩膀）干什么啊你？

田力：（身体一震，嘴巴一松，口离开了气嘴）（赶紧关上气盖）（有些晦气说）

             我在……在shou yin。

吕芝：（睁大眼，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逼近田力）什么，你再说一遍？你到底在说

             什么？

田力：（用手背擦拭嘴角的口涎）shou yin嘛。我在shou yin呀。

吕芝：（气得全身发抖）（手指着田力，厉声）你够胆给我大大声说，你——在—

             —干——什——么？

田力：（发觉不对劲）（一边擦嘴）我~~我这是在创作嘛。

吕芝：创作？创作有你这样下流贱格的吗？

田力：（整整衣袖走过一旁）创作过程不分高下贵贱，最重要作品完成后见得了

           人。

吕芝：（气极而衰）你——好！（一转身）

 

（灯变）（柔和）

 

吕芝：不如，我们来谈谈怎样挑选演员。

田力：（仰看那“阳具式”的石碑巨柱，满意地）不错嘛，挺好的！挺好的！

吕芝：男的一定要高大，像王力宏。

田力：（完全不在状态，只顾着欣赏他的杰作）嗯，挺好挺好的。

吕芝：（手支下巴，抬头沉思）女的嘛，要漂亮，有智慧，像——蔡依林。

田力：不错啊，挺好的，挺，挺，坚挺，坚挺啊（边说边摸着胸膛）坚挺好，坚挺

            好呀。

吕芝：（正眼看田力，发狠）田力！你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要找个像蔡依林的智慧

            美女！

田力：（回过神，沉吟一会儿）不会吧？蔡依林？会不会搞错了？是林志玲吧？

吕芝：（不耐烦）管他什么lin，总之女的要漂亮、高贵、大方，举手投足像个有

            教养的淑女。

田力：（喃喃）本来嘛，我的剧本就是这样写的。（边说边走坐回椅子，又重复）

田力：（重复）我的剧本就是这样写的吗，本来嘛，（斜瞟了吕芝一眼）这个女

　　　人！

吕芝：（顿了一顿）（转身向着田力）喂，那天制片找上门来，有什么重要事？

田力：（耸耸肩）他是说有重要事要找我商量。

吕芝：什么事情，很重要吗？

田力：是很重要。

吕芝：有多重要？快说啊！

田力：（故意思索老半天）唔……重要的程度，就像没有了它戏就无法完成。

吕芝：有那重要！是什么快说！

田力：（故弄玄虚）你别催我。大声大嚷地叫我一时又想不起来了。（假意搔头苦

            思）

吕芝：（杏眼圆睁）你别跟我又来这套！

田力：（贼眼一溜，笑嘻嘻）嘿嘿，就你还是知道我心思的。这样吧，你告诉我那

            天你接听的谁的电话，我就告诉你这天大的要事。公平吧。

吕芝：（双手抱胸，双脚合拢）哼，这天下的交易哪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不过是

            利益交换罢了。

田力：（嬉皮笑脸）对对对，你的算盘打得最响。我只不过捡个便宜的。

吕芝：（鼓着腮帮）那天是帮戏剧做配乐的音乐人打来，说你给的Budget不够。

田力：那个做配乐的山地橙？我连她配乐的毛——带都还没看到哪！

吕芝：什么山地橙？人家是Sandy Chen，业界很有名的，请到她帮忙不容易，她

           说就你给她开出的那些条件，要搞定整部戏的配乐，一千元不够，做不了。         

         （说着摊开双手）

田力：哪会做不了？不够有不够的做呀！

吕芝：都说了不够，还怎么做啊？你这是什么逻辑？

（田力站起来，右手往吕芝面前一伸）

田力：拿来！

吕芝：（一副不以为然样子）拿什么？

田力：电话。

吕芝：什么电话？

田力：山地橙的电话。

吕芝：要它干嘛？

田力：你给我她的电话，我亲自告诉她不够怎么做。

吕芝：（气炸）（暗自纳闷）拿去！要怎么做就怎么做。（取出手机递过去）

田力：（接过手机）（仔细看了好一阵子）这是山地橙的电话？怎么跟你的一模一

             样？

吕芝：（霍地站起 ）田力，你在消遣我吗？

田力：（赔笑）哈哈哈，不敢不敢，天气炎热开个冷笑话凉快凉快。看，这不舒服

             很多了吗？（掀动衣领透凉）

吕芝：（白他一眼）（抱胸坐下）到你说了。坦白从宽。

田力：抗拒chong liang。嘻嘻，不可能吧，天气那么热，哪能抗拒chong liang

            呢？（看到吕芝的肃杀眼神，马上导入正题）

田力：（清一清喉咙）嗯哼，制片大老板来说，我们这部戏不符合条件，申请不到

            部门拨款。

吕芝：（皱眉）我们这部戏，哪里不符合条件了？

田力：语言。

吕芝：（难以置信的眼神）（望着田力不出声）

田力：（赔笑）嘿嘿，制片说的，是语言。语言不符合规定条件。

吕芝：（总算明白过来）那怎么办？

田力：啊哈，当时我就是这样的反应。（双手食指拇指向着吕芝）

吕芝：（没好气地）制片有什么说法？

田力：（耸耸肩）（不知怎办的表情）

吕芝：总该有个说法吧。

田力：（又耸耸肩）（又是那个不知怎办的表情）

吕芝：（凝望着田力）（假假模仿田力刚才的说话的神情）嗯哼，当时制片就是这

            样的反应。（白眼）对吧？

田力：（一拍大腿）啊哈，着哇！这次你变聪明了。

吕芝：（起身踱步，走了一圈坐下，又站起来，看着椅子，良久。）

田力：（也站着凝视他的椅子，良久，和吕芝维持同一个姿势）

吕芝、田力：（转头相向）唯有这么办了。（心有灵犀）

（灯变、迷幻）

（闪烁不定）

（音乐起）

（田力和吕芝将各自的椅子拆解，椅背、椅座、椅脚逐一拆下，堆在面前）

田力：然后呢？

吕芝：然后，当然是重新组合，recombination，是创作的高手境界啊。（流露一

            丝、向往）

田力：（一拍额头）的确没错。那——语言呢？

吕芝：什么？（好像没听清楚）

田力：语言啊！

吕芝：哦语言。

田力：语言怎办？

吕芝：（轻松口吻）语言嘛，留给观众去想象啊！

田力：（又再一拍额头）是啊没错。语言的确就留给观众去想象吧！

 

（灯暗）

 

第7场  （法庭）

 

（吕芝扮演法官，上庭）

 

吕芝：（一敲堂木）大家少安毋躁。今天天气很好，艳阳高照，应该是不会下雨。

            大家可以放心安坐，法庭不会漏水。

 

（田力扮演的律师上，摆弄椅子）

 

吕芝：控辩双方，证人和证物都已经呈上堂来了吗？（托一托老花眼镜）

田力：是的，法官大人。（回复，控方）

            是的，法官大人。（重复，辩方）

吕芝：好。很好。今天第一审，审——男二号被控与少夫子进行非自然性交构行

            为。案件号码1998-2010-1413/一死一生（发音不准）咳咳。开~~审~~

田力：（很落力的）（穿梭在两只平放地上头脚交媾相连的椅子周围，努力举证）

            法官大人，被告男二号被控于该指定适合的时间在这规定上演的空间里与受

            害者少夫子进行非自然性交构行为，把它的电锯插入受害者的钢门，违反了

            形式法第337逼条文，证据确凿，有嵌在受害者钢门上的镜子（拿出镜子）

            为证，经过Dynamo检验（呈上Dynamo文件），证实符合被告身份。

吕芝：（点点头，接过文件阅读）

 

（田力脱下袍子反穿）

（田力摆弄椅子，头上脚下，一椅跨坐另一椅子之上）

 

吕芝：（抬起头，推一推老花眼镜）辩方，有何反驳？

田力：（换另一个腔调）法官大人，根据我方得到的资料显示，这是一项有预谋的

            误构行为。所谓误构，就是故意重新组装分解结构以混淆视听。请法官大人

            准许我做案件重演。

吕芝：（严正地）申请获准。

田力：（褪下衣袖，变身控方，激烈）控方反对！

吕芝：有何理由反对？

田力：（口出狂言）反对不需理由！

吕芝：（摘下眼镜）反对通过，辩方无需做案件重演。

田力：（缓缓披回律师袍）法官大人，容许我盘问证人，也是本案的受害者。

 

（音效：滴答一声）

（全场静默）（然后全部人抬头望天花板）

（工作人员摆放椅子成自然站立状。一左一右，然后又在几个地点置放污水桶）

（吕芝和田力恢复原态，聆审继续）

 

田力：（一挥衣袖，向着椅子）受害人，你为什么站在这一边？（手指斜向上）

吕芝：（念念有词）因为这边不是那一边。——他供词上是这么说的。

田力：（进一步问）你为什么接受肢解？（作手势在椅子周围横劈直切）

吕芝：（念念有词）因为吉利比平安更有保障——他供词上是这么说的。

田力：（声色俱厉）你，听清楚，老实回答这个问题，为什么要在钢门上搽润滑

             油？（作手势在椅脚关节上搽抹）

吕芝：（念念有词）因为油滑好办事——这也是他供词上说的。

田力：（拍响犯人栏）受害人，你曾经全力支撑过被告，是不是？（逼视椅子）

 

（音效：滴答一声巨响）

（静默一瞬）

（随着而来连续不断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吕芝：（有点抓狂听到这声音）是谁，是谁让它们发出声音？

田力：（抬头，担心地）大人，事情恐怕不妙——

吕芝：有话直说！

田力：咱们这儿漏水了。

吕芝：那声音，那声音，灭掉它，灭掉它，不能让它被人听见！

田力：（脱下袍子，穿上，又脱下，又穿上，又脱下，又再穿上，不断重复，循环

            往复）

（吕芝：灭掉那声音！别被人听见！节奏和应着田力脱袍穿服的动作，两人如唱双簧般地协作演出）

 

（灯暗）

（瀑布水声轰然而出）

（V.O. ：基于本庭法官宣读供词时未戴上眼镜，有关证人的供词将参考原作，作为尊重原创的精神。谨此通知，是为判词）

 

 

第8场

 

（吕芝手持剧本卷子，默然走出）

（田力拖着又一个巨柱，锵锵然入场）

（两人在台中相碰，互相闪避）

（两人互闪对方，却总是迎面撞上）

 

吕芝：你是怎么的，就非要拦住我的路吗？

田力：（放下柱子，辩解）我在避你啊！是你一再要撞上来的。

（两人瞪视，背向而去）

 

吕芝：（猛地转身）我就说呀，怎么演的演的就跑个法庭戏出来了呀？

田力：不是说了元素重新组合吗？这场戏可多有创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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