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章砚台︱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也无风雨也无晴,一蓑烟雨任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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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目的爱》的一些趣味
——本文刊登于《戏纪元_20》
盲目的爱,让所有的指引都将迷失了方向~~《阿尔斯特》
《阿尔斯特Aalst》是平台剧场新导演计划首部作品“盲目的爱”引用的原著剧本,故事源自比利时一宗真实社会事件,剧情讲述一对青年怨偶杀害亲生骨肉。
戏剧本身特别的不是剧情,而是它的呈现方式。
呈现方式之所以特别,是因为它的剧本。在创作的文本里,只有一男一女,和一把声音。男女是案件主角,声音是询问者,也是某种意义上的审讯和盘诘者。
导演李奕翰根据一个英国导演的版本将戏的场景置放于摄影棚现场,主持人从现场观众后方发出高高在上的“声音”,观众就有置身其中的“在场感”,仿如身临其境面对一场“媒体式”的审判,男女主角面对观众接受主持人的连番询问,这无疑是一种特别的剧场体验。
戏剧所有的情节、张力、冲突、角色关系,都由一问一答交代,当然不止于交代;演员的表演(包括声音的演出)都必须表现角色复杂的心理状态:女子的压抑、时而茫然时而坚决、对爱又冷酷又狂热的两个极端……;男子的狂佻、随时会爆发的暴力倾向、懦弱的自大狂和无助的迷失感……。
案件情节都是一点一滴、一块块像拼图式的从一问一答中廓清,但也正如导演戏后分享说:“我们甚至不能肯定它的真假”。我们平日从媒体上看到的报道,难道不曾思考过它的真实度吗?一千个人就会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事件当然有个究竟真实,每个人叙述角度和所知的不同,造成越多的资讯和信息,是带来更完整的图像呢,还是更混淆的判断?
选取摄影棚作为戏剧现场,是非常、非常“在有限的条件下发挥最大的功效”的明智方法。虽然台前幕后多是学生或刚毕业者,但是戏剧本科和影像训练的素质,使到他们能够结合各方的优点,完成高水准的演出:
布景的简约设计,让观众集中注意演员的表演,一个细微表情,一个简单动作,不管是手指有意识地表演出潜意识的外在表现,或者嘴唇故意的紧挽表示出掩饰紧张的僵硬和压抑,眼神的闪烁,双腿的平摆,那份现场的压迫感,迎面而来。简约,不是没有设计。设计,原是为了配合主题。
导演分享参与这个计划的心得,即是“贯彻始终”。制作的概念要一贯到底,不能妥协。我认同,好的作品往往也是“撑”出来的,不是别人撑你,而是自己坚持“撑住”创作最初的理念。当然,方法也是重要的。
本剧艺术总监罗国文回应演员之一何慧婷的“勇气”心得,认为勇气是不够的,还必须懂得正确的方法,否则一切只是胡乱碰壁。惠婷分享时说,勇气让她能够学习融入角色和探索一个复杂阴暗的人物心理。
尽管空间和影像没令人失望,唯一的遗憾是“声音”的演出。原著文本太过精彩了,没有人舍得放弃如此环环相扣、层层推进的问答句。想深一点,“声音”扮演着审判质询的角色,它同时又代表着导演要揭露批判新闻媒体的扭曲价值观(如果导演真有此意),所以主持人既要是警官又要是法官,有时甚至是刽子手,但又不得不记住主持人的身份,这“声音”演绎的要求其实是很高的。整部剧的压迫感和张力,很大程度上来自“声音”,可惜邓绣金的“声演”勉强达到主持人的要求,对于充分演绎出“审问者”“审判官”“执刑人”的层次尚未到位。
有时候,看戏的趣味令自己甚至忘记了去探求戏剧提出来的社会问题该如何解决。始终认为艺术总是一份体验,在体验中有人看到问题,有人得到自己的答案。我体验最多的,就是“趣”味。“趣”,不就是让你“取走”一些东西吗?进剧场没空手回,我就觉得有趣。
苏格拉底不是说过吗?“提出问题比找到答案重要。”
看戏可能找不到问题的答案,不过可以发现一个问题背后的另一个问题,甚至更多更多的问题。
发现了问题,有能力者当会去解决,像我们这样无能又无奈者,继续享受看戏的趣味吧。
P/S:其实这一次的观剧经验,我觉得最有趣的是,上厕所时,一个身穿红衣的“工作人员”为我指路开灯,很热心殷勤的;后来戏正式开始,“工作人员”红衣人竟然是戏中的男主角,一脸狠相;我暗自赞叹,还是禁不住想起他为我引路开灯的手势。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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