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章砚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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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走路。

从念书的初中时期开始，至今仍然喜欢在城市里穿街过巷。我的故乡，是个城市。我喜欢用脚阅读这座城市，吉隆坡，是她的名字。

或许你不知道，知道了可能也不相信，我花在行走于城市街道上的时间，堪比花在堵塞的车龙中的等待时间。我从来没有认真调校过自己的步伐，所以也不曾真正 遇上一个步调相同的人——我指的是知己，特别是红颜知己。

今晚我想从某个距离外观看城市。于是我开车出门，车子轻轻滑入寂寂的马路，我心中盘算驾驶盘的方向路线。打定主意后，车子驶到康乐大道出新街场大道的路口，我打出讯号灯，车子呼啸着左转下圈，我听得到它快乐的呼啸，是发自我心底深处。

行驶在新街场大道上，可以将整个隆市的高矮建筑群在夜晚妩媚的光景，尽收眼底。我一边轻踩油门，一边向左远眺水平线前方的建筑群，国油双子塔和吉隆坡塔各据左右，互相辉映。这两座高耸建筑让城市的夜晚添色生辉，没有它们，夜晚的都门肯定失色不少。我不禁想起在任期内建造了这两座地标的马哈迪首相，以及有关他的种种事迹；没有他，大马的政治天空肯定也黯然失色。

驶经新街场交通枢纽的地下通道，衔接新街场大道的，是全吉隆坡市内最长的道路：敦拉萨路。我不知道它的确实长度，但它穿越隆市心脏地区，路两旁的重要地标包括国家图书馆、马新社大厦、吉隆坡中央医院、国家心脏中心、国家文化宫、国家艺术画廊，还有印尼、新加坡、日本、美国等大使馆以及太子世界贸易中心和执政党巫统的大厦等等。

这一长串名单内的建筑物，都暂时沉睡在夜幕低垂中，驾车经过，一一辨识，对比早上堵塞在车龙中的心烦气躁，晚上的夜凉如水让人有一股特别宁静的惬意。

敦拉萨路驶至巫统大厦时，就与玛哈美鲁路相接，一直贯通至皇宫路回到新街场大道，这就是吉隆坡市的中环公路。它将隆市清楚地各分内外，市中心在内，许多重要的房屋建筑、公共设施，都在市区内，今晚驾车这么一绕，倒是绕出其中兴味来了。

驶上最后一段的中环公路，这里有几个重要的地标：国会大厦、仙特拉交通综合总站、旧皇宫。开国至今，国会大厦屹立不变，象征着国家民主制度的崇高地位；仙特拉总站仍在不停的施工，陆续会有新的酒店、办公楼出现在这块黄金地段上；随着时势推移，皇宫也迁移至大使路更大、更恢弘壮阔的建筑群去了，留下的旧址，就不知道要去凭吊还是瞻仰。

告别旧皇宫的一瞥，车子很快就顺畅地驶入新街场大道往南的方向。这时，吉隆坡夜里的建筑群们就都跑去我的右手边了。车内冷气拌着苏打绿乐团的“你在烦恼什么”专辑歌曲，我整个人由外到内都酥溶了，沉浸在满满的喜悦中。

我知道下次你问我如果不走路怎办时，该怎么回答了。

夜晚，让我们游车河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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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谓毒品？鸦片、海洛英、大麻 、迷幻药、摇头丸，吃了会上瘾，使人体神经系统产生依赖性，终致神经功能衰败或损坏失调，人产生幻觉或身体不受控制，心智迷失，丧心病狂，做出有逾常理的举动。

精神病药物为什么是毒品？

首先，它是一种神经性药物，也就是它的目标对象是人体的神经系统，和我们熟悉的毒品如鸦片和海洛英一样，功效都是作用在神经细胞，且以人脑和中枢神经为主。

其次，它会上瘾。众所周知，精神病人终身不能离开药物。人们经常拿糖尿病、高血压等心血管疾病来与之相比，说精神病人终身吃药就跟糖尿病人注射胰岛素一样正常，无须过分紧张或施以异样眼光。殊不知，神经官能性的药物依赖，其实就是吸毒成瘾。关键在于，普通人吸毒是滥用药物，医生要精神病人吃药是为了他的病好。

事实上，病真的会好吗？现代医学倾向于相信严重的精神病是无法完全痊愈的，只能控制在不病发崩溃的范围内。而控制的主要手段，就是药物治疗。

无可否认，现代医学对精神病的研究，实在贡献良多，揭开许多以往的未知领域。可是，对于精神病患的治疗，现代医学有其匮乏之处，现代医疗制度更是暴露了许多弊端和力所不及。

现代医疗迷信药物的效力，以及现代医院的管理制度，认为病人经过医生的诊断，配予适当的药物，经过临床诊治和用药，再长期服药，稳定病情，控制情绪，精神病患者就可以如常生活，至少可以进行如常人般的起居饮食。

可是，用药物来控制精神病，无异于饮鸠止渴，以毒攻毒，最后到底是患者的药物依赖症压倒了精神病因，还是精神病因胜过药物依赖感继而再度濒临崩溃，就像建立一座大坝堵截住水流，一旦溃坝，迅猛的情绪暴力就是千万吨位的洪水，撕扯两岸所有大地山岳，肆虐一切使生灵涂炭。（待续）

========参考=========

藥物成癮指凡是精神藥物，一旦服用後即不能停止，停止就會無法忍受的此種現象。服用藥物一旦成癮，就會連帶出現耐藥力現象；藥物服用者對藥物的敏感性減低，抵抗力增強，必須逐漸增加藥量始能維持藥物的效力。

許多原本用於醫學用途的藥品，若是過量使用或是經常吸食則被稱為毒品，其成瘾的机制与上述药物成瘾相同。

——中文维基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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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速写] 沟渠

夕阳已经逗留在旁边很久了，还没有离去的意图。

一对情侣卿卿我我，将亲密的语言化成影子投射在我身上，我体内有种淡淡的无奈。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有人把垃圾丢在一角，然后越积越多，终于成了苍蝇的乐园。

有许多树把脚伸进我的神经，绿意从叶端传来，一阵痕痒电击浪卷来，我抬头，天空以为白云可以为我抓痒，然后我就笑了。

一名小孩拾起石子斜斜地荡入我的心脏，我只能报以一个满布皱纹的苦笑。笑容把白云弄碎了，也把抓痒的诗意，一并还给天空。

意外失足的老鼠葬身我的五脏庙，它的尸身泛着恶臭，穿着水流的泳装比往常还迅速地蹿过一道又一道凹凸不平的隙垺。它的身边还有褪色的糖衣和模糊的纸片，都像落叶无力地被水流冲刷洗去，我吸收了他们的气味、精华和颜色。

像天然香氛，我向城市散发特有的气味。一种墨绿色的气味。一种腐朽的气味。一种贪赃枉法（很多水喉的水最后都流入我的肚肠）的气味。一种自取灭亡的气味。

我终于发现，原来黑夜已经降临很久，那所谓的夕阳，只不过是一盏巨大的日光灯，照着人头躜动的聚会现场。

黑夜没有白昼的光明磊落，但是光亮依旧，穿制服的人抽取我的血液使劲朝聚会的人群喷射，我听到血液细胞倂裂的哀嚎，接着红色把广场染成国旗的颜色，没有肤色之分。

我悠悠地倾听，权力与欲望的倾轧，从他们体内排出的废物，通过千千万万条渠道汇入我的身体，我感受到粪的香和尿的骚，就是没有贪欲和恋权的因子，散发着那种糜烂恶臭的味道。

它们还在，他们心里；一而再的，祸国殃民。

夕阳准时降临，我不再计算它逗留的时间，我不担心我的老眼昏花，我听说他们要为我加盖，有一只国会猴子宣称我的污染程度超标，必须以处理一条沟渠的方法来处置我。

它说我太小了，当初不应该取名巴生河。我只是一条大沟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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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来西亚中文传媒正站立在历史的一个制高点：新文化运动不可或缺的一环。当年中国的侨商陈嘉庚创立南洋商报、胡文虎、文豹兄弟的星洲日报，如今在世华媒体旗下各自茁壮，凝聚一股海外媒体的力量，足以成为表率。

廿一世纪是亚洲的世纪，人人关注中国的发展：到底继续深化改革、还是社会动荡加剧？今年台湾总统选举作了一个很好的示范：所谓泛政治化，原来也可以如此进行的。相信这将给予中国领导人一个信心，继续推动改革的进程。

中国的改革，一方面调控经济，一方面紧抓政治，骨子里，真正在带动中国的改革，是文化。

五四新文化运动，成就了中国的现代化。中学为体，西学为用；当时的中国人，吸取西方的先进文化，从近代的封闭保守迈向开放进取。一个世纪过去，中华现代文明在西方影响下，逐渐要走出自己的路，而这条路，将从南方延伸向北方。

胡适之当年掌校北大，梁启超等人的启蒙思想、北京《新青年》的议政和反映时局，无不是当时新文化运动的旗手和标志性人物。可以这么说，中国，在当时，是北方的中国。

如今，《南方都市报》的畅销和影响力，湖南卫视的收视率和号召力，海外华人学者的研究工作和文化渗透力，将是一股新文化运动的星星之火，为中华新文明贡献一己之力。

不论是严肃的学术文化，或是大众的流行文化，中华新文明的身份证即将定型。大家读新闻看流行，台湾李宗盛领悟到了吉他材质的音乐本质，罗大佑去了香港经典歌曲仍然打动人心，香港许冠杰唱尽市民心声；新一代的周杰伦和王力宏统一了大中华流行音乐共荣圈，他们是吸着西方文明奶水长大的中华儿女。最重要的是，他们来自南方。

陈嘉庚曾在他的回忆录里说道：“中国的未来在南洋”。

他的确有远见。如今，环视全球，海外华人的影响力，不只对其原生国家，对中国更是关系重大。马来西亚有完整的华文教育、华文媒体、华团组织，南洋子民，更是心系文化母国。

只要中国政府守住几个关键年份，例如2015年周恩来逝世忌年、2017香港回归二十年，到了2019年5月4日五四运动百年纪念，一场新的文化运动必将形成，南进北向，新中华文明于焉产生。

新闻业者，其任重而道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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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28 发表于《南洋商报》言论版“天窗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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