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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識幾個雙姓的人,例如歐陽、上管、司徒、司馬,還有慕容。
慕容的頭髮很長,她總是把它盤起來很大一圈在頭頂上。她的髮色黑而亮。某個初春凌晨我們從小酒館出來,微醺的走在街上。那夜星星很多,她把髮簪拆了,黑而亮的頭髮流洩而下,在風中飄散。
好像黑色的街道上,羽翼在發光。
其實惟惟並不是第一個說我有悲劇性人格的人。慕容才是。在我短暫戀愛再快速失戀,然後悽悽哀哀的表示應該學習獨處,不久又短暫戀愛再快速失戀。
悲哀的感覺並不因著時間的長短而分出濃淡。像我在某篇未發表的短篇小說中寫的︰『哪有分手不痛的。談過幾次戀愛了每次失戀卻還是像蘋果皮被刀子剖落然後在空氣中氧化變黃變黑。你說哪有分手不痛的。』
只是我不再大哭。其實不哭的感覺很痛苦,就像魚刺噎在喉間的手足無措。我只能悽悽哀哀的表示我要學會獨處。
慕容說看妳的悲劇性人格。知道生命哪裡出了問題,只是依舊選擇留在困境。
但是慕容。不是每個人都能陷入悲劇。靈魂分很多層次。有的像《羅馬假期》中的公主,某次意外的假期中微酸的戀情就是一生最大的美麗與哀愁;大部分的靈魂都得以留在這個美好而安全的境界,有點經歷有些體會卻又不至於絕望。但有的就像《蒂芬妮早餐》的荷莉,十四歲對著向她求婚而痛哭流涕的老醫生說︰“你哭甚麼哭?我一定會嫁給你的啊。反正我從來沒有結過婚啊。”她知道生命的未知及艱辛,也很早就曉得幸運之神總是為別人撐傘,她只能抱著重感冒在雨中行走。
大部份的女孩都希望能擁有蒂芬妮也許其中的大部份都能如願。但不是每個女孩都能擁有一顆不朽的蒂芬妮。世界是很公平的,那些不能或不屑擁有蒂芬妮,體內住著蒂芬妮般的靈魂。
炭性本質遇火燃燒、燒出個個菱角分明。
那年夏天慕容和青梅竹馬的男友分手後發現自己懷孕,我陪她到婦產科把孩子拿掉。
十年的兩小無猜慕容掏心掏肺的愛。只是不是每段感情都經得起時間的考驗。男孩愛上了系上學妹鬧出人命必須負責。男孩跟慕容說對不起妳要好好的我們還是朋友吧?
慕容對他說是我們還是朋友我祝你幸福。
慕容對我說我好像必須懂事,但其實好像我應該一哭二鬧三上吊。
慕容慕容妳也有悲劇性人格。妳自以為偉大成熟的去原諒,其實別人根本不稀罕。嗯,或許是他們不能稀罕。嗯,或許我們就必須原諒。天啊慕容慕容妳說悲不悲哀。
慕容大而深邃的雙眼一直望著白色的天花板。那個夏日病房的天花板好白,白得透進生命裡挖開一個大洞再拼命填進白色,慘白慘白又有氣無力的呼吸。
大學畢業後慕容安分的找了一份工作,收起所有的銳氣,開始對所有人微笑,但話依然不多。像我們認識的很多不得志的詩人導演畫家演員等朋友,紛紛成家立業、結婚生子、身材走樣,柴米油鹽成為生命至大主題。但慕容依然很漂亮,我們約定好,要一直一直很漂亮。
就像蒂芬妮一樣。蒂芬妮是我們的靈魂我們的翅膀。
我慢慢的蓄起長髮。想像有天能夠留到跟慕容一般長,然後在星星很多的夜晚,在街上拆開髮簪,黑而亮的頭髮流洩而下,在風中飄散。
飄啊飄的。
飄啊飄的。好像黑色的街道上,羽翼在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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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 me cuido tanto como dicen
有人出版社于2003年成立于馬來西亞吉隆坡﹐由一班年輕的中文寫作者組成﹐目前以業余方式刻苦經營。其成員背景多元﹐來自廣告﹑資訊工藝﹑新聞媒體﹑出版﹑音樂﹑電影甚至投資界。有人虛實並行﹐除了經營網上"有人部落"﹐也專注藝文書籍的出版和製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