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人棄城之後︱ we're falling dow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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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像的她笑著搖頭,桌上的燭光襯著她半邊的臉孔,彷彿就這樣朦朧了。新年前夕的那天晚上,四周的空氣似乎格外的昏沈。我和她望向窗外的景色,那個穿著西裝的釣魚人仍一個人佝僂在碼頭上,和所有的釣客所不一樣的是,他並不專注於魚線的顫動,只是沉默地望著海水。然而夕陽落下之後,海上是什麼也看不清楚的,連雲朵都隱伏了。海水隨著徐風緩緩送來,送到挂著幾盞煤油燈的碼頭木樁腳下,依著海浪反映的微光他才突然察覺了魚鉤上的餌已經被啃食得乾淨。於是他又把魚線捲收回來,然後把魚竿插在木板的縫隙間,轉身打開了原本讓人以為是裝滿文件的公事包,從裡面抓出一條蜷曲著如8的蚯蚓,然後把牠切成左右兩半的3。
我和想像的她開始注意起那個男人來了。因為他一轉身我們就發現了他只有右手和右腳,我們企圖尋找他陳舊西裝和長褲管裡所藏匿著的左手和左腳,但是發現似乎連他的左半身都消失了,左邊的灰色西裝外衣無法鉤勒出一個完整的身體,只能無力地癱在他的右邊骨架上。頭上黑色禮帽帽斜斜地載著,影子遮掩了半邊,讓人也猜不出他到底有沒有著左邊的臉。
關於那個奇怪的西裝男人的故事,我們問了海鮮店的老闆和伙計,原來碼頭附近的居民都知道這個人,但就是沒有人曉得他的來自哪裡,也沒有人說得出來是不是因為戰爭或意外才使他失去了左邊的身體。只是每天夕陽落海之後,他就會從遠處走來,斜斜地載著一頂禮帽,提著一個公事包,用長長的魚竿撐著他的一半的身體,一瘸一拐地走到碼頭上,然後沉默地坐著,大力把魚竿揮向大海。男人永遠保持著他的等待的姿勢。每天都一樣,似乎並不是為了興趣或嗜好之類的理由,倒像在尋找著十分重要的東西吧。好奇的人也曾經偷偷瞄過他到底釣上了什麼,但似乎他的運氣通常都不好,只能釣上一隻破皮鞋、斷掉的眼鏡、落單的塑膠手套、臭襪子……之類的廢棄物。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一般上釣到這些東西不就咒罵幾句再丟回海裡就算了,可是男人似乎特別珍惜著他的收獲,把釣到的破皮鞋眼鏡塑膠手套臭襪子都小心奕奕地收進他的公事包裡。
我看著男人又從裝餌的公事包抓出來一條肥大的蚯蚓。那條蚯蚓一樣蜷曲著如一個蠕動的8,他用鋒利刀子把原本蠕動的8切成了兩隻激烈地扭動著的3,把其中一隻扭動的3穿在魚鉤上,蚯蚓在魚鉤上仍保持著3的獨特彎曲的姿勢,他把魚竿一揮,又跌入了沉默深邃的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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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殺死一個藝術家,並且冒充他,住進了隔壁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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