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立雨林邊陲

很多事情仿佛沒有了意義。很多事情都有了哀戚的基調。

那個小城裏的空氣是凝滯的，積雨雲壓得很低很低，但雨一直不下。酒店房間冷氣每個早晨都要造成我的鼻腔不適。

爲了納涼去看一場戯。戲票只有六零吉。售票員說不必划位，坐哪裏都可以。我原來的那座城也是如此。戯名叫28星期之後。紳士氣派的英國倫敦淪陷，活人拼命奔跑，活死人不斷嘔吐血漿。轟炸聲，足以撼動腳下的褲管。

離開的時候，看了一整個早上的油棕樹。小數量的橡膠樹。高速公路上，我惦念伊斯坦堡説書人口口誇飾的細密畫家。我以爲雨會下，然而沒有。

那就別留到晚上下。留我一個順利起飛安全降落的班機。

讓我回家。我終于可以回家。

回去，看一張老記憶的白布，畫滿我生長其中的事故。看一座墳，埋藏我一部分童年。

我和嫲通電話的時候，我只是很記得自己要說：我再過一兩天就回去，還有我這次考試都及格。鼻酸。很用力地忍下來。

句子都只能寫得這麽短。長一點的就會喘。

我在等時間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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