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帶魚︱ 不安于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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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人的生命都不是白過的。
還在想着A的說法。
我直接告訴他,因為你上街頭,因為你一直參與,我還會覺得馬來西亞是美麗的。
他微微一笑。
但是,我真切感受到,一個桂冠詩人被半夜拉到警局,這種無知對他的靈魂的殺傷力。
他微笑,這輕蔑是最有力的抗議。
他不屑面對今世。他寄望永生,而已。
因為不再絕望的絕望,令他超然而美麗。
白衣詩人。
他看着我:你是一個寫作者。
我點頭。
他又問:你不開心,在馬來西亞?
我說:我既開心又不開心。
他哈哈大笑。“不會有一個好的馬來西亞的。不可能。”
是。我也是這麼覺得。被毀壞的馬來西亞。唉。
“年輕時,你不開心,可以。到妳老年,如果你不開心就很慘。”
哦。
這麼難得的經驗談。我得牢牢記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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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是女性﹐但我其實並不多親近女性的機會。
我比較多與男性交往的經驗。直來直往。有哪裡擦損﹐他/們自己會在暗夜裡裹傷(我猜想)。
我覺得我與女性交往的特殊經驗﹐可能遲至去年。(怎麼會﹖-- 看到這兒你尖叫﹖)
我說約她。她無可無不可的出現了。我們沒有約好。
但感覺有一個約在那邊。感覺是。
然後她出現了。她是和我完全不同的類型。
她的出現讓我覺得﹕噢﹐原來女生是這樣當的。
她的存在飄來一陣香味。
我直接對她說﹐出來一整天了﹐你居然還是香的。
隔天她告訴我。
“昨天你告訴我﹐我很香。想告訴你﹐我很喜歡。”
啊﹗我覺得好﹐好浪漫。快暈了。
[ 點閱次數:2990 ]
藝婉要出第二本詩集。我是很期待的。只有500本。立刻要下訂。
我很羨慕這種人,“羅智成”、“夏宇”型的,她說,“排了版,估了價”,決定,印幾本。
我如果自己會排版,可能會每個月出一本書。呵。就像我學會剪頭髮後,不停不停試新髮型,直至剪到剩一公分。(那髮型顯然還是不錯,雖然“效果”令我驚嚇。在台灣的一個學人場合,與以色列女學者,前東歐男一道坐捷運回家。前東歐男過站不下,追到捷運站末站,措手不及強吻了才走。他覺得很時尚,直誇我很美麗,頭髮剪至剩一公分的我。我欣賞那些喜歡一公分髮的我的人,喜歡綢緞髮的我的,司空太見慣。但覺得我美麗到強吻我不喜歡,做人要自制。我記得我冷冷抹一抹嘴,像是別人說話不小心口水濺到我臉上。幸好他沒動用他的幾段柔道逼我愛他。)
像我們這種人們覺得頗一帆風順,社會位置頗為體面的,也都要遇這種事。試想,多少各種方面孱弱的各界女子,在社會行路,還得行在夜路中..
離題。
回來。
說回藝婉。
她在通告裡說的,我完全了解。不只了解。是身體力行。過。
我可能見過更無知,更魯莽的人。而且我見識的不只雄性暴力,還有同性的扭曲暴力。
在馬來西亞社會,有知識,有深度,根本就是災難。(我更尖刻,我不說“艱難”,我說是,災難!)
你的知識,你的深度,全部會在這社會貶值為缺點。
人們只接受那些他們可以直接明白理解的。
我一直為著自己的清高,高標準,不妥協“優”的水平付出著沉痛代價。
有一些人我看在眼裡,也在付出著類似的代價。
在社會裡撈不到什麼資本。因為不肯媚俗,不肯淺薄。
不然,以我輩的條件,資質,撈到風生水起易如反掌。
可是,如何過自己的一關?
自己那高標的一關?
如果你妥協了,你還擁有自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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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出版社于2003年成立于馬來西亞吉隆坡﹐由一班年輕的中文寫作者組成﹐目前以業余方式刻苦經營。其成員背景多元﹐來自廣告﹑資訊工藝﹑新聞媒體﹑出版﹑音樂﹑電影甚至投資界。有人虛實並行﹐除了經營網上"有人部落"﹐也專注藝文書籍的出版和製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