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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林金城約定作一系列的訪談之初,他在我們草擬談話主題時不經意地提了當年的激盪,說那首先是由文學界與文化界發起的歌曲創作運動──還在不久之前的茶敘裡,另一位也是局中人的陳強華也是這麼說的。但是,關於這一部份,原本他有“閃過”之說的,認為那都已是陳年歷史了,只是,“明年激盪就要進入20週年了,”當年的“放火人”後來才說:“不妨就當作‘放火人’在適當的時機話說當年吧!”回首激盪歲月的這一專篇,其實就是在這般“誘拐”的情況之下產生的!
被推許為“激盪鼻祖”或“激盪發起人”,而只自許為放火人的林金城,而今隔著近乎20年的歲月來回顧當年的初次激起波紋,回想起大學還沒畢業的自己,也想起了1987年的暑假從台灣回國度假的短期間寫下的歷史,他說:“其實最初的獻議只是要我做一場個人的作品發表,卻讓我給辦成許多人一起參與的發表會了……”回憶裡的影像漸漸清晰起來了,而這裡頭的點滴心緒,也曾被他寫入專欄文章《概念的成長及備忘錄》(1993)裡的。歲月悠轉了又十幾個年頭之後,他說當時確實是他一手策劃了有關的活動,但“準確地說,其實也不算是(有組織性的)活動,而只是那麼的一場演唱會而已了,它的全名是‘激盪本地創作歌曲發表會’……”
說起激盪歲月,我問他說,當年從台灣回來而搞了一場創作歌曲發表活動,那裡頭是否有著他的“台灣經驗”呢?他回說,所說的“台灣經驗”確實是存在的:“那時我在成大校外組織了個樂團,也曾在台南的民歌餐廳駐唱(這就是他在激盪10週年時為文所說的,自己的音樂班底全都在台灣,在本地搞活動是單槍匹馬的),所以回到自己的國家搞一場歌曲發表會,在詩人朋友陳強華眼裡,那是順理成章的事了,所以才會慫恿我站出來的。”
因為談起了激盪,於是隨同一起被激盪而出的,還有林金城的文學前緣。從“激盪歲月”往前頭追溯而去,他說:“其實我在初中二就開始寫歌的了,說起來,那時其實是為了要寫好歌詞,於是才接觸文學的。應該可以這麼說,對我而言,文學原本只是讓我完成一首好歌詞的“手段”──即使到87年我在搞激盪的時候,文學也還是排在老二的位子上的,雖然那時我已經寫了6年的文章了。”從音樂創作而追溯到最初寫作發表的因緣,他繼續說:“不說你或許不知道,我的第一篇文章是1982年中學畢業之後等候到台灣升學的那段期間發表的,刊物就是當年以檳城為基地的華商報。你看!我跟檳城就是有著這麼深厚的淵源,是不是呢?哈哈……”認識林金城的這兩年以來,經常都聽到別人自以為是地下判斷──包括我自己在內,許多人都當他至少是“半個檳城人”! 前不久還輾轉聽到吉隆坡的電視媒體撥電到檳城,然後向報館探詢“知食份子”林金城的聯絡方式,讓我笑了個老半天!
關於激盪,他稍後也在一篇針對《激盪10年》專輯而寫的《放火人的話》(1998)一文,羅列了一長串的名字,同時聲言“把他們的名字與激盪串聯一起,除了致敬,讓更多人知道外,也同時說明當年的激盪並非由娛樂界主導,而是由許許多多搞文學、搞文化的知識份子們共同發起的。”而這“‘激盪之夜’可以說是一場具有歷史意義的本地創作歌曲發表會,而‘激盪工作坊’的成立才是精神的延續。發表會後的第三天,我便孤獨地回到台灣,在臨走前特地開了個會,討論如何將這股熱潮激盪下去,終於有人提出了成立工作坊……。”這也就是現在他處在歲月的這一頭說的:“激盪工作坊是在我離開之後才成立起來的,但初步的概念還是由我構思及提出的就是了。”
問說當時發起搞激盪的理念,他說當時大家的想法其實都很單純:“台灣有校園民歌,新加坡也有了新謠,我們大馬也必然要有屬於自己的中文創作歌曲。在名稱與定義上,我們並不特意去強調民歌或民謠什麼的,而只以本地創作歌曲來號召。在這一方面,當時我跟莊若其實是經過一番細密的斟酌的,最大的用意,就是為了能更加全面地表現歌曲創作的多元性,所以發表會上才會出現許多不同類型的作品。”作為當年激盪創作風潮的推手,他說:“後來激盪工作坊成立而能得到全國各地不同音樂類型的創作團體之支持與參與,我想,這一最初的想法,應該是起著一定的影響與作用的吧!
回顧他的激盪歲月,我好奇地問著他當年的參與,同時也不能免俗地窺探他後來的退出或淡出,而他並不加以遮瞞──其實也沒什麼好遮瞞的,因為那只不過是由於“原先強華建議我做個人的創作發表,到後來我把它辦成多人參與的發表會,在意義上,我算是完成了一個小小的虛榮,就是想要為本地的中文樂壇做一點什麼的。我發現當時全國各地已經有著不少的年輕朋友零零散散地搞著歌曲創作,我的想法是要趁這機會把大伙兒聚集一起,然後就像早期台灣的民歌運動那般,一起激盪出一股有別於商業市場的清流。完成發表會之後,我就回台灣去了,因為再沒有後續的參與,當然也就沒有所謂的退出了。 ”
關於那一年的激盪,他強調自己藉由“這一次籌辦活動的過程而認識了許多文壇中人,而在這之前,自己都是孤身作戰的──寫作的第一年我就去了台灣,說實在的,那時也不認識甚麼文友的,頂多只跟副刊主編有些連繫。然而,在這一次的活動裡,我卻藉由音樂而與文學作了前所未有的接觸!稍後回到台南之後,除了延續原先對古蹟、攝影以及歷史方面的興趣之外,我的志趣已經徹底轉向文學了。”大學畢業之後,金城還留在台灣工作了兩年,也知道激盪工作坊已成功捲起了一股創作風,於是“覺得自己的音樂創作也就該到此為止了;我的人很花心,還有很多東西想要去玩的呢!”話說激盪歲月,放火人最後這麼說:“激盪算是實現自己年輕時的夢想,卻無心插柳地為本地音樂做了一點事;這點事卻經常令我感到心虛,畢竟自己所做的只是放火,真正去推動的才算是功臣。目前在做著每月一次的週末沙龍,但這其實是不能與當年的激盪作任何聯想的……”
(2006年5月2日,光華-作家心路專欄-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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