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沫元年︱ No such th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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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偷走了導演的放映消息﹖
觀眾﹕嘿宇恆﹐我們要看你的戲﹗
宇恆﹕好啊。
觀眾﹕在哪裡有放﹖
宇恆﹕已經完了。做麼你們沒有來﹖
觀眾﹕什麼時候還有做啊﹖
宇恆﹕兩個月前你們來就好。
觀眾﹕啊做什麼我們不知道﹖
宇恆﹕哪裡知道你們醬多﹐我們每次都有登報紙。
今天的英文星報有何宇恆的專訪:
Going places
Rebel rouser
他說﹕我不需要告訴你我的立場。
[ 點閱次數:5116 ]
數數小丸子撲滿裡的五十仙硬幣,其中有小柔和由由幫我收集的,
總共只有三十多枚而已,我給自己的目標是九十九枚,
第一百枚就是和左手見面時,由他親手投進去的。
我知道我又開始作夢了,但是能有一些目標而繼續生活下去始終是好的。
人,因為夢想而偉大。
每天晚上,我都仔細數了數這些硬幣才上線,
每一枚硬幣我都熟悉得可以個別為它們取名字了。
今天是衛生股長的頭七,我們又開始紛紛討論起她在極樂的未來。
阿綠說,他媽媽曾告訴他,阿綠爸爸必須等到六十歲才能投胎,
也就是說,衛生股長必須等多四十四年才能投胎,
而且,必須重複自殺七七四十九次才能終止自殺的命運。
就在我還望著窗外思考,人在自殺垂死那刻,到底懷著甚麼樣的心情時,
我看見左手了。
他和班上一大隊的人,三五成群經過我們的教室。
左手正慢慢經過我們的教室,我對著老師表現出受到驚嘆的神情,
結果,老師還以為我聽書聽得很入神,竟然越說越高昂,越說越大聲。
我是應該懂得控制自己的,這陣子為左手魂不守舍已經好一段日子了,
這比喜歡Mr.Perfect時所帶來的衝擊,可算是前所未有。
因為越靠近,所以就越不能抽離了。
像小柔依然那麼靠近媽媽,想要她抽離的話,似乎就是難如登天。
小柔在下課時走到我的桌旁,小小聲說了謝謝,因為我並沒有對任何人說出昨晚浴室所發生的事情。
我是在不想諒解卻又不能不諒解的情況下,對小柔的逆來順受無話可說。
小柔在弟弟還沒出生以前,其實跟媽媽的關係也不是很好,
弟弟的出現後就陷入更糟的地步,身上頻頻出現一道又一道像彩虹的傷痕。
最激烈的那次,小柔忍著疼痛,用虛弱的聲音問她媽媽,為甚麼媽媽不愛她,
而媽媽的答案,讓小柔從此不再對這個家產生疑問。
‘妳知道這十二年來,我一直生不出兒子所受的折磨嗎?’
她媽媽說完後仍然猙獰著臉孔,是種種委屈扭曲了一個母親該給的愛。
小柔覺得自己不是個男孩,是自己害了媽媽受苦,
所以無論媽媽做了甚麼,只要媽媽開心就好。
小柔的總結終究還是那句,她始終是生小柔的媽媽。
當我剛從中國歷史課醒來的時候,眼裡還有些惺忪,忽然看到鐵蛋的照片在我面前晃,
上面還有個‘P’。
神志不太清醒的我,依然能夠辨認出,這是駕駛執照。
鐵蛋很自豪仰起他尖尖的下巴,一副期待我歡呼的樣子,
仔細一看,等級那裡標著‘B’,原來電單車的駕駛執照。
我都忘了鐵蛋的生日是在一月,所以他能比我們都早一點做一些大人可以做的事情。
我心裡是存在著些許的羨慕,不過心想也住在百萬鎮的他那麼接近我家,
以後我有甚麼十萬火急的事情,就可以請他幫忙了。
不知道,左手是否也有駕駛執照了呢?
今天晚上,我們又多了一個新的話題。
不自覺的,我無時無刻都在挖掘能和左手談論的新話題,
高三理科的左手,相信不會對那些無聊的事情感興趣,
越遷就左手的喜好,他在我心中的位置就越來越崇高。
實際上,這樣的感覺讓我很討厭,卻又無法自拔。
‘我其實是自己開車來學校的。我爸說,人要自立。’
和我想像中的果然沒差多遠,學校裡能夠負擔的家庭都會給孩子買輛車。
學校停車位日愈擁擠的情況,其實多數是學生的私家車,
我的美術老師就時常對我說,她一個月自己能花的零用錢都不及一個中學生,
甚至今年二十七歲的她,每天還是乘搭巴士來學校的。
這不由得讓我發覺老師們是領著單薄的薪水,卻必須持續比別人更大的工作量,
隨時還要面對學生們所製造的挑戰。
難怪,詩句都在讚頌老師的偉大。
我還記得,數學老師還對我們說過一個故事,
在家長日的時候,一個學生的成績很不理想,
那位家長就當著老師的面說‘你長大後當老師你就知道’這樣的話。
現實永遠是殘酷的玩笑。
左撇子在駕車的時候,會不會有一些困難?
左手孩子氣的辯說,左撇子的腦筋會比常人好。
‘使用左手,是我自己要自己選擇的。’
原來,左手的左撇子並不是與生俱來。
他在小學一年級的長假裡,看到百科全書記載有關左手和右手的故事。
左手是為了保護左側的心臟,右手是為了攻擊敵人,
左手覺得防禦比攻擊還要重要,所以那天起他就開始練習左手寫字。
不過,到今天,父母親都不知道左手到底是用左手寫字,還是右手寫字。
與其說是保護心臟,不如說左手害怕受傷,寧可保護自己脆弱的情感。
當我把這件事情告訴小柔的時候,小柔眼底泛起欽佩的光芒。
我很高興,小柔也覺得左手是一個特別出眾的人。
能讓大家認同我的喜歡沒有錯,是另一種賞識。
我很高興。
這樣的高興,會延續多久,我在今天回首的時候,
才發現冥冥中已掛上了賞味期限的標籤。
雖然曾失落於結束單戀Mr.Perfect的後悔,
深埋在自我保護的幻夢中,或許,就不會遇到預期以外的苦痛。
不過,人總要學著長大。
若是沒有那些挫折,就不會早就今天的我。
我該對每一個曾愛過我,傷過我的人,
說聲‘謝謝’。
我不再向左手問起右手的事情,這無疑像是用針扎了手指頭一下又一下,
一點點的鮮血流了出來,然後凝結,接著血又從另一個傷口流出來。
這樣的決定是必然,而左手的反應更讓我訝然。
‘可以不要對我提起Mr.Perfect的事情嗎?我不想知道更多妳為他黯然的情感。’
那天晚上IRC的lagging現象特別頻密,
我想問他為甚麼,卻老是得不到回答,
ping他的結果一直顯示1 min 12secs,然後我和他輪流斷線。
相距一分鐘又十二秒的我和他,在那天晚上的談話結束時,第一次來不及說‘晚安’。
第二天的時候就更厲害了,IRC的server完全不能操作。
悠長的思念,開始猶如半島綿延的海岸線,
遠走到我那時未見過的地方。
‘妳知道柔佛海峽像甚麼嗎?’
那時的我,一直都想不透。
[ 點閱次數:5408 ]
劇本格式﹕獨白
場景﹕會議室
人物﹕星洲日報非常小股東
日期﹕2006年5月28日
大家都說您差不多已經控制了南洋商報﹐特別是您的前僱員﹐利用簡單的算術﹐和內部文件﹐就得到您控制南洋報社45%股權的結論。作為小股東﹐和其他上市公司的小股東一樣﹐對於公司的營運和未來前景﹐不管我們的股份多小﹐我們是有權力知道和過問的。我個人的問題如下﹕
[ 點閱次數:5969 ]
今早在Mamak檔用早餐﹐一面讀着馬華的報紙《中國報》﹐標題是關於印尼地震死3002人的消息(之前還讀了張瑋栩的專欄﹐關於在北京用早餐到下午三點的慢慢地生活的故事)。
我把眼光移開﹐像印尼人或緬甸人的先生走來﹐拿起桌上的巫統報紙《KOSMOS﹗》﹐隨即放下﹐然後就拿了我正在閱讀的《中國報》﹐我沒有阻止他。他翻開第二頁﹐他的同伴也趨前來看。他們拿出彩票的票根﹐逐行對照起來。如果他們是印尼人(其實真的是比較像印尼人)﹐很驚訝他們並不關心頭版地震的圖文並茂的報導。然後他們就把整份報紙拿走了。
其中一個後來走了回來﹐把《中國報》放回桌上。發現標題不同了﹐寫着“車撞路邊羅裡”的標題。我發現這才是今天的報紙﹐我想﹐他們把昨天的報紙拿走﹐讓其他的朋友也對照彩票﹐再讓我看今天的報紙。
後來我才發現﹐那關於地震的頭版也是今天的報紙﹐是隨報附送的號外。真的是被他們拿走了。我更加相信他們是印尼人了。
[ 點閱次數:5071 ]
第二天大早,大草就來跟我要鋼筆習字了。
我很心虛把三張釘在一起的鋼筆習字交到他的手中,
心底很大聲的吶喊著,希望他不要問我任何問題,不要嘲笑我,
大草果真好像聽到我的請求,竟然若無其事走開了。
我佯裝要伏在案上小睡,實際上余光在留意他朝往的方向,
當他的身影一離開我的視線範圍,我立刻就鬼鬼祟祟跟去。
膽戰心驚的小心翼翼尾隨,我好像是那些仰慕大草的無知女生。
見他應該是走向寬友樓的路線,我就抄另一條路線走向寬友樓,
穿過大食堂來來往往的人群,大家都是背著書包剛來到學校,
天色漸亮,我的心跳得特別快,體溫也升高不少。
時間來得正好,在寬友樓樓下望見大草繞著樓梯一層一層走上五樓,
我才知道左手原來是理科生,面對這麼大的家庭壓力,
還要應付比其他科系更大壓力的課業,左手的確就像是他所說的‘人上人’那樣。
混著往上走的高三生,大草完全沒有發現到我在對面偷窺在等待左手出來的他,
這猶如迷你四合院設計的寬友樓,真是幫了我不少。
在不到三秒的時間內,我看見左手了。
身高比大草再高一些,大概是178公分,肩膀很寬,走路很慢,
髮型是學校要求的標準,不是個大胖子。
他們四目交投了一會兒,正要接過鋼筆習字的時候,
我心底又開始很大聲的吶喊著,不要對話,不要哈哈大笑,
結果,他們似乎也好像聽到了我的請求,就在那一秒內分開了。
大草搖搖擺擺的離開,左手走進了教室。
這極短的傳交過程,在這個早晨是多麼漫長。
我等到大草完全的離開了寬友樓後,慢慢以路人姿態經過左手的教室,
裝作不在意其實很注意的張望左手,巧合的是,左手的座位和我一樣。
就在靠窗的最後一個位子,最容易發呆的無人角落。
上課前的預備鍾響起那刻,左手似乎發覺有人在偷看他而轉了頭過來,
我又踉蹌的快速逃回畹香樓。
回到自己的教室時,又擔心大草會知道我跟蹤他的事情,
於是我像鬼魂一樣從後門溜進去。
第一節商概課是最無聊的,老師都在黑板上抄抄寫寫,
我又開始忙碌了起來,但這回不是抄作業,而是把剛才的歷險記寫在紙條上傳給小柔。
左手並不會很帥,和大草一樣有種慵懶的樣子,
可是大草的是假帥,左手是從內在散發出來的氣質,
讓人會想一再仔細的觀察他,把他牢牢的永遠記起來。
那短短接過鋼筆習字的幾秒鐘,重播又重播在我的腦子裡。
‘為甚麼…你不問我今天早上的事情?’
我傳了一張紙條給大草。
這個問題好像有些自投羅網似的,不過我是真想知道大草是怎麼想的。
我從後面看著大草收到紙條後頭也不回的在上面寫字,
又看著紙條傳回來我的手上。
‘男人和男人之間不必多說。一個義字就行了。’
我是又好氣又好笑,不過還是很感謝他們男人之間的‘不必多說’。
放學後,我異常的蹦蹦跳跳,興高采烈拉著小柔到大食堂吃午餐。
小柔對我的傻勁無可奈何,只有她清楚當我喜歡上一個人的時候,
才會流露出這樣的表情,這樣的行徑,也不管旁人是怎麼看待我。
從此,我的三句話就離不開左手了。
‘我的生日是在這個週末,不過弟弟幼兒班要考試,延後到他考完的那天才在家慶祝。’
小柔對我說的時候,臉上是帶著微笑的。
如果我是小柔我一定會離家出走,誰能忍受在這樣畸形的家庭生長?
可我也能理解,家人願意為她慶祝一個生日,對她已經是一種仁慈。
我很不想看見小柔那個像二世祖的弟弟,若我不在,小柔會很失望,
當我在想要如何在生日會躲避小柔的弟弟時,
我看見左手了。
我目瞪口呆大力拍打小柔的手背,用力暗示小柔快點望向左手。
左手轉過頭看著我的眼睛,好像企圖揭穿我的身分,
我急忙呼了一口氣,把一整杯的檸檬可樂吞了下去。
抬頭的時候,左手已經不在了。
小柔笑咪咪的看著我,這樣的表情對我而言並不是嘲笑,而是祝福。
小柔的生日會在星期三。距離小柔真正的生日,已經過了四天。
我們一行七個人,浩浩蕩蕩走入她的屋裡,又聽見她媽媽對親友說的冷言冷語。
‘她的人緣不是很好,開甚麼生日會都沒人來啊。’
阿綠聽了這話握緊著拳頭,由由立即拉著他的衣角。
大草依舊很有紳士風度向小柔媽媽和親友們微笑打招呼。
鐵蛋倒是不改一貫作風,走向前去說了一個鐵式笑話。
‘Aunty!你這件衣服很漂亮!那天我在Pasar Malam看到就很喜歡了!又便宜又好看!’
小柔事前告訴我們,她媽媽說不能請超過十個人,免得弟弟不能睡好。
我們整夜只管坐在屋外聊天,至少聽鐵蛋說話,就可以笑足一個晚上了。
後來,大家開始為小柔唱生日歌,看小柔許願,看小柔滿足的吹蠟燭,
我一直都沒問小柔許了甚麼願望,反而希望上天能夠把她媽媽和弟弟換掉。
在小柔派送蛋糕給大家的時候,她弟弟將手裡的兩片特大號蛋糕往她額頭拍了過去。
我就知道生日會不會這麼平靜過去的。
小柔強忍著眼淚,不斷笑著對大家說沒關係。
誰也分不出是奶油弄疼了小柔的眼睛,還是弟弟大力拍擊弄疼了小柔的額頭,
但我敢說,這絕對是侮辱。
小柔跌跌撞撞走入屋裡,摸索著上到二樓的房間去梳洗。
眼看小柔媽媽還在旁放聲大笑,我們真搞不清楚小柔是不是她親生的。
過了好一陣子,小柔還沒有出來,米粒示意要我進去看看小柔。
我敲了小柔的門好一會兒,小柔都沒有應門,推開半開的門,我走到浴室去,
沒看見小柔的蹤影,卻聽見帘子遮掩著的浴缸裡,傳來小柔的抽泣聲。
拉開帘子後的我,愕然呆望著小柔,像一只狼狽的魚,擱淺在浴缸裡,奄奄一息。
‘她是不是這樣的姿勢離開?為甚麼她不通知我,好讓我跟她一起走?’
小柔第一次在我面前崩潰。小柔只在我的面前崩潰。
我立刻用毛巾擦拭她身上的淚水、奶油,和一切本不該屬於她純真臉孔的污跡,
在浴缸內,我抱著軟弱無力的她,讓她在痛哭的時候,可以找到溫暖的懷抱。
過後,小柔再度以笑容面對大家,我緊緊拉著米粒的手說不出話來。
電視機傳來平淡而讓全世界震驚的消息:鄧小平去世了。
我們,再一次品嘗死亡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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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文字的前面,思想的左邊。這樣就好了。
有人出版社于2003年成立于馬來西亞吉隆坡﹐由一班年輕的中文寫作者組成﹐目前以業余方式刻苦經營。其成員背景多元﹐來自廣告﹑資訊工藝﹑新聞媒體﹑出版﹑音樂﹑電影甚至投資界。有人虛實並行﹐除了經營網上"有人部落"﹐也專注藝文書籍的出版和製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