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部落︱ 眾聲喧嘩的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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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言〉
在鴻鴻的《世界當代戲劇新潮》、樂美勤的《戲劇藝術教育的路程》及韓勞達的《業餘戲劇單位的生存與發展》座談之後,《戲劇藝術大講堂》回到當天的焦點,把焦點放在馬來西亞劇場身上。由孫春美主持的這項《探視馬來西亞中文劇場的現在》交流會,請來了編導賀世平、編導兼演員的鄧壹齡、編導兼劇場技術人員陳永興以及劇藝研究會戲劇主任張國雄,從各個角度切入,探討馬來西亞劇場的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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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春美主持的《探視馬來西亞中文劇場的現在》交流會,以其“戲劇之母”的身份主持這項交流會,非常適合。
孫春美自台灣修畢戲劇系之後,把“小劇場”風氣從台灣帶回大馬。其後,她任教於馬來西亞藝術學院(簡稱MIA)戲劇系,成功引領學生走入“小劇場”,掀起我國一股生氣勃勃的“小劇場”風氣。目前,我國許多活躍的劇場工作者,都是她的學生,席上的四位主講人,就有兩位(賀世平及陳永興)得稱她老師。所以,孫春美見證我國中文劇場一路的歷程,了解其困境與運作,由她擔當主持,更能具體有效地探視我國中文劇場的現場。
在進入主題之前,孫春美簡單地道出了大馬中文劇場的淵源,她說:“主題中用了‘探視’兩個字,就像‘探望病人’一樣,替大馬當代中文劇場做個體檢。”
談及當代馬華劇場,不能不提今天的主辦單位──劇藝研究會(簡稱劇藝)。80年代之前,大馬的戲劇被稱作話劇,那時候的劇藝研究會,與我國的話劇發展系系相關。80年代末至90年代初,劇藝面對創作瓶頸,作品減產。後來,MIA創辦了戲劇系,在孫春美眼中,是一項具有遠見的創舉。因為在80年代,大馬戲劇之父Krishen Jit已經宣告:大馬中文劇場已沒落!而MIA戲劇系的創辦,無疑替大馬中文劇場打了一支強心針。
“那時我剛從台灣回國,發現大馬中文劇場出現了鴻溝,尤其是劇藝與年輕人之間 。劇場變成了年輕人的出口,是他們表達的方式。來到21世紀,大馬中文劇場雖然無法像台灣劇場那樣百花齊放,但現在應該是在一個待發的狀況,隨時可以引爆。”
在孫春美眼中,有一段時期,大馬中文劇場少了外來刺激,因為許多劇場工作者皆是MIA畢業生。後來,陸續從國外回流的劇場工作者(包括從台灣回國的王文真、葉偉章,從中國回國的鄧壹齡、林耀華、楊晶晶等)出現了,大馬劇場又出現了另一個局面。
“現在,大馬中文劇場幾乎走向年輕化。這是個可喜的現象,但從年輕人與上一輩的差異性看來,大馬劇場似乎又存在著危機。MIA戲劇系的關閉,使大馬中文劇場出現青黃不接的現象。但隨著新紀元戲劇系的誕生,青黃不接的情況應該可以改善,加上劇藝捲土重來,所以我說這研討會的發生不是偶然,它是累積而成的。”
在大馬中文劇場依然把‘推廣’掛在嘴邊的時候,如何才能讓大馬中文劇場真正在群眾間普及化?這是這項交流會所關注的。所以,賀世平、鄧壹齡、陳永興及張國雄,將從編導、表演、劇場技術及劇團營運這數個角度切入,著手探視大馬中文劇場目前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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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導〉
賀世平:導演,MIA戲劇系第一屆畢業生。目前在大馬的學院任教。
在戲劇圈浸淫已18個年頭的賀世平,從學生時期便接觸劇藝。期間,他看見裡頭許多有心人士無條件付出,隨後卻又消聲匿跡。
他說:“大家都在家庭、事業和理想間為難。大馬不利戲劇發展的條件還在繼續,我們的戲劇環境不健康,更需要花更多時間和心思去經營。但作為編導,我們都同時面對很多問題。”
一個從國外回流的編導,會在本地劇場面對的問題是:如何組織自己的班底、如何辦自己的演出及如何開拓自己的市場。但只有“如何辦自己的演出”是編導真正的工作。賀世平說:“在本地辦演出,要先找資金,但基本上找資金是編導的工作嗎?為了演出,編導必須去煩惱這個問題。經費問題也限制了編導工作。編導本來應要求藝術上的完美,最後只能在妥協中要求完美。”
此外,本地缺乏劇本的現象也日益嚴重。“培養一個好編劇比培養一個醫生更難。現在的導演都是2合1,編劇導演集一身,我們唯有自己編劇。”
最令賀世平擔心的則是目前出現的新晉導演們。“他們單憑一股熱情,不知道狀況就隨便亂做,這很危險。因為他們可能會嚇跑剛接觸劇場的觀眾。所以,我希望新晉導演可以找我們互相幫忙、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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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演〉
鄧壹齡:Need Entertainmant創團人。集導演、編劇及演員於一身。
不是表演系出身的劇場導演鄧壹齡,因為在戲劇表演中表現特出,所以被新紀元戲劇系招攬為他們的表演系講師。曾在中國北京修讀導演系的鄧壹齡,為大馬目前戲劇系“缺乏系統化的專業表演訓練”而焦慮。
她說:“在國外,課程分得很細,導演、表演、編劇......大馬的戲劇系比較雜,什么都學。我是導演系的,他們找我教表演,我只能和學生分享我的經驗。但我會擔心,我能帶給學生什么。真正的演員訓練不簡單,需要長時間的專業訓練。因為表演不只是演技,在肢體語言、聲音方面都要訓練。”
鄧壹齡透露,大馬的戲劇系,有時會面對學生不夠的問題。而且,“有時我覺得,學校雖然辦戲劇系,但對戲劇系的認識不成熟,所以無法真正走向專業。要有專業的團體,就必須有專業的訓練。演員不是天生的,一個好的演員需要好的環境。”
今天,我們所看見的劇場演員,許多都是在自修中自求進步。在這不利於藝術發展的環境,演員必須付出更多時間和心思。大馬天才型的演員的确屈指可數,然而,如果大馬劇場可以成就像李承運、阿果這樣的優秀演員,大馬劇場未來的表演,應該還擁有可以被指望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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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場技術〉
陳永興:912劇團創團人之一。Actors Studio前專業技術主任。MSC學院導師。文 化綠洲的燈光設計師之一。
陳永興是一名導演,同時也是一名擁有7年經驗的劇場技術人員。在這個環節,他殘酷地讓大家看見一個現實:當國外劇場在追求技術完美時,我們還在解決技術問題。
除此,陳永興還點出了大馬劇場的一個錯誤觀念:沒有人看重劇場技術問題,以為舞台監督、技術人員這樣的工作任何人都能勝任。他說:“大馬有中、巫、英劇場,其實只有英文劇場比較肯付錢請技術人員。如果大家都不認同,技術人員就無法生存。”
其次,大馬劇場也面對缺乏技術人員的問題。“在雪隆這一帶,大約有二十多個劇場,只是今天就有5、6演出。技術人員缺乏,因為很多人都不想當技術人員,包括我。我那時是為了賺外快而入行的。會念戲劇系的人,都響往當導演和演員,很少人想從事幕後工作。一個演出作得好,人家會贊揚導演、演員、燈光,但沒有人會說‘這舞台監督做得很好’,那是看不見的東西。”
劇場技術人員常常是在躲在角落默默工作,默默使一場演出順利完成的功臣,聚光燈照不到他,許多人都忽略了他的重要性。
“騁請技術人員也很難,這一行的流動較高,因為工作不穩定之余,也因為許多人都嫌這工作太繁瑣,要爬高爬低,燈壞了你也要修。而本地也沒有專業訓練,我們能做的就只有不斷學習。”
鴻鴻後來站出來說,台北國立藝術大學目前已開辦舞台設計的科系,可見在表演與執導以外,舞台幕後工作也開始受到重視。而我們呢?我們的國家表演場地,什么時候才不會在演出臨開場之前出現技術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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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團的營運〉
張國雄:離開劇場長達10年,後又回到劇場,重拾擱置10年前的理想史命。現為 劇藝戲劇主任。
18歲便參與話劇團的張國雄,今年已48歲。期間為事業打拚,離開了戲劇圈,現在孩子長大了,他又重拾當年擱置一旁的理想,毅然負起戲劇主任的重任。
相比於一些新的戲劇團體,劇藝擁有42年歷史,間中雖面對創作瓶頸,但多年來卻屹立不倒。近年,劇藝更重新活躍起來,剛剛過去的8月就辦了《國慶戲劇節》,推出作品之余也邀請國外戲劇單位到我國演出。這是劇藝除了創作之外,所負笈的教育重任。
“劇藝是非營運團體。80年代,政府撥了地,給劇藝建了三層樓的會所,現在我們暫且可以靠出租單位來支援活動。除此,我們一直是靠活動養活動。”
但其實劇藝與許多戲劇團體一樣,擔心票房問題。“辛苦張羅了,就擔心票房。今天,我們華社的觀眾還是存在一種態度,很少主動買票進劇場。送票的話,就很多人來看。”
除此,張國雄說,近年雪隆一帶許多年輕人自立門戶,這是好事,但像今年的情況是:8月《國慶戲劇節》剛結束,《憑舞台》的戲劇節又來了,接著是TEA TEENS的中學生戲劇節,一連幾個月的緊湊活動,讓觀眾無法負擔消化。
“這些劇團可否合作,著重在一個活動,讓觀眾也有喘息的機會。也許,在一些問題上,大家可以一同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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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語〉
經過國外老師與本地戲劇工作者的探討之後,大馬中文劇場前方的路,會不會稍微顯出了端倪,讓正在行進的劇場工作者們得到指引?大馬劇場,路在何方?也許就在大家攜手邁向的未來。然而,當天出席的本地中文劇場工作者並不多。大馬劇場目前的狀況,不曉得是否又是他們所迫切關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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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聲喧嘩的馬華創作者社群。跨領域(文學、電影、音樂)跨地域(新馬、歐美、台灣、大陸)的創作平台。當心靈與肉身散居各處,他們仍回歸這網上幻土,用剎那閃現的靈感哲思、已完成或未完成的作品,拼貼出多元多變的馬華風貌。
有人出版社于2003年成立于馬來西亞吉隆坡﹐由一班年輕的中文寫作者組成﹐目前以業余方式刻苦經營。其成員背景多元﹐來自廣告﹑資訊工藝﹑新聞媒體﹑出版﹑音樂﹑電影甚至投資界。有人虛實並行﹐除了經營網上"有人部落"﹐也專注藝文書籍的出版和製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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