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部落

從《通報》、《生活報》到《中國報》
一代報王周寶振最後的48封電郵
有人大夢 系列01
作者：周寶振
ISBN：978-983-2812-28-9（平裝）
978-983-2812-29-6（精裝）
售價：RM32（平裝）；RM52（精裝）
出版：2008年7月

⊙周寶振──將閱報變得興致盎然
文／葉嘯

從『有人出版社』負責人曾翎龍手中接過已故一代報王周寶振所著《從通報、生活報到中國報》(生前寫給孩子的48封電郵)，我一口氣閱完了整本書。

之前在『動地吟』的活動上，周寶振的兩位公子──詩人周若鵬與周若濤已告知這本書即將出版，我是早已期盼的。

對於這位我敬重的前老闆，他在2006年7月離世的時候，我沒有去送他一程，心中一直帶著遺憾。如今捧著這本書，恍若30年前的周寶振，在我的眼前侃侃而談他一生辦報的經歷與理念，當中有著不少引人深思的故事。

周寶振於1992年將《中國報》和生活出版社出售予南洋報業（當時由豐隆控制）後，就開始處於半退休狀態。

當年我適逢擔任《南洋商報》的促銷經理，創立南洋金卡中心，為報份銷量和《星洲日報》鬥個你死我活。那時聽說豐隆購買《中國報》的條件之一，周寶振必須保證3年的盈利。我離開《南洋商報》（1993）後，聽說《南洋》的業績繼往下掉，報界還傳聞，豐隆有意請周寶振出手相助。不過這些事跡，周寶振在書中沒有提及，無從考究。

周寶振在〈出版社的少林寺〉中說道：「若形容《新生活報》為出版界的『小少林寺』是貼切的，那麼，報社同仁固然藉著這座剎操練修為，增長功力，日後在江湖揚名立萬，而報社也因這些優秀子弟的護持而增添光彩，難道不也可說是報壇佳話嗎？」我是感同身受的。周寶振懂得惜才、愛才，把他們推入少林寺，修煉比18銅人還高的功夫，讓這些人今天仍然在報界或雜誌身居高職，周寶振的弟子滿天下，這份功績，乃是大家公認的。

雖說，也有人認為周寶振對員工苛求，誓把他們的體力與腦力都榨盡榨干為止。但是，對於一些感歎懷才不遇的人來說，這不是最難能可貴的機會嗎？以我本人來說，我在1976年高中畢業，被周喚（前蕉風主編）介紹至一份新雜誌《文雅》擔任採訪編輯；數月後，被周寶源（周寶振胞弟）發覺，把我挖角到《新潮》。

不久，《新潮》主編浪子（楊立群）離職，周寶振及周寶源竟然升任我當主編。當時，我從學校到職場，還不到1年的光景呢。記得，周寶振要我執行的第一項採訪大任務，便是貼身追訪當年的天皇天后劉家昌與甄珍。所謂『貼身』就是在劉家昌與甄珍於馬來西亞期間，分秒不離的跟在他們的身邊。說來真糗，公司讓我隨劉家昌與甄珍搭飛機到檳城，我這黃毛小子第一次搭飛機，連安全帶也不懂得扣，還要劉家昌代勞，真的醜態百出。事後，我把幾天來的相處與訪問，分別寫成3則轟動的頭條，刊登在《新生活報》、《新潮》和《先生》。總算沒讓周寶振失望。

在此重提這些舊事，主要說明周寶振的膽大用人，讓我這個不到20歲的小伙子，成為了當時全馬最暢銷的雜誌主編，並且放手讓我全權策劃內容。因受《學生週報》的影響，我還倣傚《學報》文藝專題的形式，在《新潮》開闢了一個〈詩的傳遞〉專頁，容納唯美的詩歌與圖片。當年，確也引起了風潮，培育了一些現時著名的詩人。我的做法不止沒有被唯利是圖的周寶振阻止，還得到他的嘉賞。說他『唯利是圖』， 周寶振在自傳中解答：「我覺得辦報是做買賣，讀者是顧客，讀者要求的，就是我該供應的。說是隨波逐流也沒有錯，我完全服膺市場就是了。讀者到底要求什麼，其實一點也不神秘，就像講故事一般，你必定要對準好奇和興趣，當你面對多元化的供應時，更需要添枝加葉，使得一切更興致盎然。」

周寶振最令人折服的看法正是：「當然，在供應的過程中，我們也必須服膺法理和道德。不過，當面對教條束縛時，總記得把市場擺在第一位，迂迴轉折之間，必須面對非議，最好使得非議的人也成為你的讀者。」

事實上，從《通報》、《新生活報》到《中國報》，周寶振完全改變了讀者的閱讀習慣，把閱讀新聞嚴肅枯燥的方式，變成興致盎然。這期間，當然，必須面對不少條規及道德的非議。不過，今天翻開所有報章，不管大報或小報，所有的報道手法與版面處理，正是沿用周寶振所堅持的理念：讓閱報顯得興致盎然、樂趣無窮。不是嗎？

周寶振在其他的回憶篇章裡，提及如何為《通報》、《新生活報》、《中國報》，尋求定位和突破，如何在競爭的市場中出奇制勝，間中所經歷的驚濤駭浪，他又如何驚險過關。在在顯示了這位一代報王的機智與毅力、勇氣與自信。

奉勸新聞界年輕一輩的朋友，務要細讀周寶振的這部自傳，肯定帶給你莫大的警覺與啟示，同時也會對周寶振那一代『報人』的敬業精神，肅然起敬。

＊作者為馬來西亞華文作家協會會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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