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章砚台︱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也无风雨也无晴,一蓑烟雨任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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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人 的 无 聊 军 队
一、 初 识 阿 Woon
事 情 要 从 我 被 老 板 警 告 的 那 天 说 起。
我 是 个 普 通 得 再 普 通 不 过 的 小 职 员。 那 天, 我 像 往 常 一 样 地 搭 车 上 班, 谁 知 却 错 过 了 巴 士, 结 果 迟 到 了。 到 公 司 后 挨 了 老 板 一 顿 骂, 并 被 警 告 下 次 再 迟 到, 就 炒 鱿 鱼。
这 下 不 妙 了。 如 今 经 济 不 景 气, 好 不 容 易 才 找 到 这 份 工, 万 一 砸 烂 了 饭 碗, 生 活 朝 不 保 夕。 于 是 我 做 了 个 决 定: 搬 家。
从 家 里 搬 出 来 容 易; 要 搬 去 哪 里 才 麻 烦。 我 决 定 找 个 靠 近 公 司 的 地 方, 于 是 我 来 到 这 座 组 屋。
这 座 组 屋 说 大 不 大, 说 小 也 不 小, 略 具 规 模, 离 我 公 司 约 十 五 分 钟 行 程, 附 近 还 有 一 个 公 园, 对 我 这 个 喜 欢 大 自 然 的 人 来 说, 是 再 适 合 不 过 了。 从 报 章 上 得 知 组 屋 一 个 单 位 有 房 出 租, 于 是 马 上 迫 不 及 待 赶 来 了。
按 了 按 门 铃。 没 人 应 门。 再 按。 没 人。 再 按。 里 面 传 来 脚 步 声。 门 开 了。 一 个 阿 婶 头 发 蓬 松 眯 着 眼 睛 打 量 我。
“ 找 谁?”
“ 我 来 租 房 子 的。 这 里 是 不 是 有 房 出 租?”
“ 是 --有 房 出 租,” 她 的“ 是” 拖 得 长 长 的,“ 你 是 谁 要 租?”
“ 就 我 要 租。”
“ 你?” 她 用 一 种 嫌 弃 的 眼 光 看 着 我。“ 你 不 行, 我 们 只 租 给 女 生。”
“ 什 么? 报 纸 的 广 告 上 没 注 明 只 租 给 女 生 啊! 再 说, 我 有 正 当 职 业, 无 不 良 嗜 好, 有 清 洁 的 习 惯, 租 给 我 好 过 租 给 女 生 啦!”
“ 不 不 不, 不 租 就 是 不 租, 你 过 主 吧!” 她 作 状 欲 关 门。
我 连 忙 伸 手 挡 住。“ 最 多 我 给 多 点 租 金 咯!”
“ 砰!” 门 大 力 关 上。
我 失 望 地 转 过 身 来, 正 要 举 步 离 开, 忽 然 听 到“ 无 聊 军 队” 的 音 乐。“ 终 于 有 一 天, 我 们 不 再 这 样 下 去, 不 再 迷 茫……”
歌 声 从 对 面 的 单 位 传 出 来。 我 按 捺 不 住 兴 奋 的 心 情, 把 耳 朵 贴 近 门 边。 门 突 然“ 格” 一 声 打 开, 一 个 人 从 里 面 出 来。 我 们 打 个 照 面。 对 方 是 一 个 廿 来 岁 的 年 轻 人, 满 脸 胡 渣, 眼 睛 挺 清 澈 的, 正 目 光 锐 利 地 看 着 我, 手 里 拿 着 一 袋 垃 圾。
我 看 着 他 狐 疑 的 眼 神, 一 时 兴 起, 问 道:“ 无 聊 军 队?”
他 眼 神 突 地 发 亮, 嘴 角 裂 开, 说 道:“ 无 聊 军 队! 你 也 喜 欢?”
“ 是 啊, 喜 欢! 简 直 一 流! 超 级 棒!”
“ 进 来, 进 来, 慢 慢 听, 还 有 很 多 呢!” 他 把 垃 圾 袋 往 门 口 一 放, 拉 着 我 的 手 就 走 进 屋 里 去。
我 就 这 样 认 识 了 艺 术 家 阿 Woon 。 那 天 我 们 听 了 一 整 个 上 午 的 无 聊 军 队, 觉 得 很 无 聊, 无 聊 得 来 又 很 充 实, 我 们 的 感 情 慢 慢 建 立 在 无 聊 军 队 上, 无 聊 了 一 个 上 午 的 结 果, 我 做 了 阿 Woon 的 房 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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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中文报纸图像处理
[全]:
中文报根在华社,所以社团新闻在地方版非常重要,尤其显见在以北马一带槟城为根基的报纸如《光华日报》、中马广受欢迎的《中国报》等。这里指的大马报纸仅限于西马报章,由于东马地理上的差距,较难获得实体的报纸,难以比较。
基本上,每份中文报纸都有各自的地方版,所选刊的照片都是全体合照。地方记者报道当地新闻,通常是乡会、社团和地方上组织的活动, 一些相关图片有时由该社团、会馆、业缘/地缘组织所提供,一旦相片像素不够大,景物人样都将显得模糊,甚至有时候刊登了全体照,却用上很小的篇幅,每个人的样子只有丁点儿大小,可是,中文报纸却乐此不疲,非做不可。
为了和地方社群营造良好关系,加强地方性认同,有些甚至和报纸的销量密不可分,这些照片是一定要出的,而且往往编辑选择一张大合照,将全体人员纳入,通常这些活动如会员大会、官民对话、行团活动、文娱筹委会议;出席者排排或站或坐,拍一张大合照,确保没有漏掉任何人,记者就交差了。
[官]:
官方活动上,中文报纸选用的照片以摆拍的为多,新闻发布会上,一到拍摄环节,摄影记者一拥而上,拍出来的照片大同小异。
例如某某部长为某项活动主持推介礼,几个人站在活动字牌前面,对着镜头微笑,这是少不了的新闻照片。
在一些较大型的政治活动上,例如执政党或反对党的党大会上,中文报的摄影记者才如鱼得水,那是他们发挥摄影本能和新闻鼻的绝佳时机,报纸会推出画页,整版图片报道该大会活动,花絮照片也是读者最受吸引的地方。例如前首相马哈蒂尔在巫统大会上的洒泪告别,编辑以连续图呈现,效果不无打动人心。
报纸是政府传达资讯和进行政策宣传的平台,报纸和政府的关系千丝万缕,当然政治人物对于自己在传媒上的形象,尤其是报纸上刊登的照片,会特别在意。
中文报纸刊登的政治人物照片,一般以在官方场合和专访为多,多数呈现正面、亲民的形象。由于中文报一向被视为华人社会的喉舌,首相纳吉上台后,数次造访华人社区如吉隆坡的茨厂街、巴生华人新村的新春庆祝会等,中文报都以显著的版位图文并茂报道,显示了华社对政治的敏感,以及报纸作为一种政治风向标的作用。
去年,首都吉隆坡一所华社民办中学——中华独中大事庆祝校庆,举办万人宴邀请首相纳吉出席。隔天的报纸都以显著的版面报道:封面头条、图片、中间对开两大版彩页,华社对纳吉这次出席独中的正式晚宴并受邀主持仪式和致词,无不抱以莫大的期望。
[商]:
广告是中文报的主要收入来源,中文报纸的一个无可避免的窘境,是“新闻”让位给广告,甚至整张封面也会被一个广告买起,例如: 。因此,八开的版位上,有时大部分的空间给了广告,剩下一个狭窄的版位空间留给新闻和图片,图片被迫压得很小,与广告中鲜明亮丽的模特儿相比,显得寒怆可怜。
[民]:
大马中文报纸的地方版,素来处理新闻会以民生问题为主,民生问题反映在记者做的街头访问,因此很公式化的受访者的人头像就会一一罗列。
另外,议员巡视损坏的公共设施如沟渠、街灯、马路等等,也会故意摆出甫士让记者拍照,这是为了见报曝光和向人邀功,还是努力为民服务不忘留下纪念,则不得而知。
《星洲日报》地方版《大都会》走温情路线,关怀社会弱势团体和不幸人士,封面常以贫苦、患病、接受救济人士的图片吸引读者。其姐妹报《光明日报》最近则一改以往同样的温情和社会新闻为主的封面报道,大胆地以杂志式的排版反映人民关心的社会问题,作风突破传统。
[趣]:
中文报里充满趣味新奇的照片,多出现在国际版。从国际通讯社庞大的图片资源中,图片编辑选取特别精彩和具有新闻价值的图片,经过精心的编排,为读者呈现眼前一亮的版面。
因为新闻和事件的时间性,所以有些时候各中文报甚至会同一天刊登两三张相同的照片,这时候,照片的位置、色彩、图说、大小、配置的其他图片和整个版面的编排,就是编辑们的考验和较劲的时候了。
从这里我们可以看见,中文报也深谙用图像吸引读者眼球的道理,特别是在照片的选用上,尽往美、奇、惊、骇等极端夸张的视觉元素构成的画面选材,一些报纸更加把国际版和体育版连在一起,从主报里分出来,独立成一份,封面的体育动态、封底的国际花絮,皆可吸睛。
[灾]:
意外新闻是中文报章相当重视的一块,尤其是草根阶层的报纸《中国报》和《光明日报》以及地方色彩浓厚的《光华日报》。有时候的意外新闻一图胜千言,每当有意外发生摄影记者总是拼着命赶往现场,为了第一时间拍下现场照片,“拍到了就是拍好了”“你拍得不够好因为你站得不够近”,这些摄影大师的名言,套用在摄影记者身上,和他们的专业心态其实相差不远。
有大宗意外事件,尤其涉及华社或影响社会深远者,中文报的大篇幅报道,往往也以图片取胜。现场照、家属照、背景图、档案照、意外示意图,甚至发端自《苹果日报》“动新闻”的平面美术合成图像的案件示意图,无不显示中文报在报道意外新闻上,各别报馆之间不同的报道策略和界限,也说明了读图时代里图像对于文字报道的相辅相成的作用。
[亡]:
中文报纸有一个惯例,凡死人都会刊登他们的人头照,不论死者是意外死、被谋害、遭警击毙、自杀或者死因不明。一旦死者样貌标致,还会千方百计到处搜索死者其他的照片,如今面子书上照片泛滥,许多死者或受害者的人像或照片,皆被刊载报端,似乎在案件中被放大渲染,家属悲伤恸哭的场面也无一例外,对于外人而言,可能只是当作新闻阅读,对于切身感受伤痛的家人亲属,可能造成二度伤害。
另外,一些悍匪或驳火中被击毙的匪徒,卧尸现场的血腥照片,未做出适当的裁剪而将之公诸报端, 其中涉及的新闻道德也是值得深入省思的。
[审]:
法庭案件的审讯,被控者面对摄影记者的镜头,表情、动作、反应都不一样。中文报纸通常会将扣留犯或被控者的脸部遮住,以保护个人的私隐权。
一些轰动的案件,由于社会舆论和人们的关注程度,某些中文报不惜牺牲专业的新闻手法,而揭开嫌犯的庐山真面目,在报纸上刊登他们未经处理(打马赛克或涂蒙)的照片,读者先入为主的印象,未审先判地将嫌犯定罪,这对他们不公平,也是一种媒体暴力。
[编]:
大马中文报章的内容多样,分类详尽,一份主报刊登国内、国际时事和评论版,地方版是地方民生新闻,娱乐、体育自成一份副报,副刊的内容也包罗万象,再加上财经或经济版,可见中文报的“分量”很重,同时不同性质的版位,其排版、美术和图像处理的考量都不同,也各自在形成一种“本报特有”的风格和品位。
《中国报》、《光明日报》娱乐版向来以明星艺人的俊美图片吸睛,用鲜明亮丽的彩色,把人物图片放得很大,占据大篇幅版面,使到各明星美女在报纸版面上争研斗丽,编辑在彩页上使尽法宝、绞尽脑汁,务求吸引到大批的读者。
在体育版的编排方面,《星洲》《光明》的图片处理充满动感和画面的平衡,选图清晰 ,色彩上的运用得宜,让人读来感觉愉快,这是编辑的功劳。
相关文章:大马中英文报纸图像编辑比较(引言、综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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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
既然相信
就生死相许
牵一世的手
走最苦的路
笑最狂的笑
哭没有痛的哭
既然相信
当然义无反顾
挑最寂寞的灯
舞最沉重的剑
折不可能折的笔
读的听的当然是
你的心
最最难以理解的明白
既然 相信
终会慷慨就义
登最高的楼
吹一夜不眠的萧
挥不尽抖擞的长发
思不完泥躺过的纸与土
斗要斗最强的恶法
扳要扳最坚固的围墙
然后 相爱
相亲 相信
你也会是
2011.5.7.叹茶屋
《连词》
连词也说不清
你我的关系
当天空变暗
你的眼里星星亮起
我才开始呼吸
一整,天就不是蓝的
当然你,我的梦
连词也无法形容
彼此纠缠的指纹
变错纠结不是命运
连词在第四只手指
都将我们的天空拼成一片
当蓝色染红天际
你知道 不可能
正如 没有发生的爱情
连词 都敢不相信
2011.5.7 叹茶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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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和树
月什么时候、为了何故离开了树,我并不知道。
当然也没有问。有过旁敲侧击的想法,但是,不了了之。
每一次我在月的咖啡馆落脚,是为了睡觉,再不,就是为了换衣如厕。
我记不起自己是否曾经在这里喝过咖啡,或咖啡的名字。
但,我确实在这里花费不少。
大部分是我的时间,有些则是我的金钱。
钱当然是用来付账的。基本上,月的家常特色便饭是满好吃的,因为每次我到来总是饥肠辘辘的 ,当然也就饥不择食、食之有味了。
而且,我到月的咖啡馆,最常喝的,不是咖啡,是她介绍的洋甘菊花茶,具宁神安眠作用(有酱神奇?)不过每次都无法验证它作用的真假;因为我不知道自己是太累睡着了,还是茶效发挥了作用。
两者兼俱也未可知。
月是我见过最冷的月。不,最冷的女子。听说她喝酒也喝得很豪气。看她的文字从不矫揉造作。每晚她独自收铺乘搭公交回家。那是一个龙蛇混杂的城市旧城区。街道在夜晚有几分鬼蜮的气氛。道地的吉隆坡人当然不会怕。
但,她难道是道地吉隆坡人?
有一次我去她家取书。是位于半山芭的旧楼房。熟悉的电影场景在眼前出现,所以我一向把这女子当作书中走出来的奇女子。她在自己的诗集上自我介绍仅是生物学上的女性。叫我称呼她老板不是老板娘。一脸认真的样子(她连微笑都是一本正经的样子)很冷。但是她开的咖啡馆却莫名的温暖舒服。
我相信,这里面有一股莫名、奇妙的动人力量。
如果不想称作女性阴柔的包含力,就唤作第二性柔韧力吧。
一间完整的店,一定要有个向外打开的渠道。看出去也好,望见外面也好,就是不能闭门造车,关起门来做生意,难道怕冷气外泄吗?
树必然高高在上。位处一楼,月的咖啡馆有个舒适别致的小楼台。望出去就是昔年文化街,如今残剩一抹斜阳映照褪色掉漆的孤墙。街道上仍然车来人往,偶尔是有响笛声,哪堪比当年诗人豪壮的歌声和乐团高分贝的吉他嘶喊。想当年。不想当年。看如今,不堪如今。
月在楼台安置了一个面向街道的靠台,和高椅;右边空间是一蓝色沙发和白色宽大矮桌,左边放着一双孪生可折叠布椅,中间伴着一个小桌子。我来了,我看到了,我就选择了。霸占右边的蓝沙发,放肆地嗜睡。
没有人可以想象没有音乐的咖啡馆。月播放的音乐歌曲也有她特殊的品味。有时是电影配乐,有时是拉丁音乐,有时感觉像爵士乐,后来听下听下变成电子乐,最后发觉是个另类摇滚乐团。——这些,都是我的杜撰想象。
什么音乐,只有月知道。和已经知道的人知道。
我仅有一次能够肯定地大声告诉你,这次播的歌曲,是杨乃文翻唱的英文歌专辑,如果这样也搞错了,我就嫁给杨乃文。
在月的地盘,曾经遭遇几次狂风暴雨。闪电划过天际,叫我在沙发上看得心惊胆跳。庆幸自己没有做过亏心事,不然下一个闪电就划过天际打进来了。
被殛到是小事,万一闪电损坏月的店,不知该怎么赔偿,这祸就大了。
想到月可能会冷冷的说,修了店子的账单,就你买了吧。
哇塞勒,那次我用了餐忘记付账就走人,结果再次造访时,她哭笑不得的提醒我买上次的单,我才算体悟到一些月圆月缺。
一位女子,一间店,还有很多很多的yunshi (1.陨石 2.匀实 3.韵事),月和树,到底是偏正词组呢,还是动宾词组呢?
我看到的是皎洁的月影里头有一棵壮大的树。
2011.4.16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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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出版社于2003年成立于馬來西亞吉隆坡﹐由一班年輕的中文寫作者組成﹐目前以業余方式刻苦經營。其成員背景多元﹐來自廣告﹑資訊工藝﹑新聞媒體﹑出版﹑音樂﹑電影甚至投資界。有人虛實並行﹐除了經營網上"有人部落"﹐也專注藝文書籍的出版和製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