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沫元年︱ No such th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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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的臉》是關於大魔王的極短篇,作者是林燿德,收錄在他生命的最後一年,和陳璐茜合著的小小說合集《慾望夾心》。那是13年前出版的故事書了,整本書的故事都很精采。
《魔王的臉》是一個簡單的故事,作者大費周章,和眾多讀者一樣,不懷好意地抹黑大魔王,寫它“用頭髮在空中吊起燃燒的奶油”和“教導人間的術士煮人肉湯的訣竅”。
大魔王注定是醜陋而孤獨的。故事結束的時候,大魔王不但無法為自己平反,法力無邊自己卻無法變臉,還要聽信顧問的話,用別人的臉往自己的臉上貼,貼了一張總統的臉。他本來可能還是有救的。
那是小說,在過去的歷史時空閱讀,特別過癮。
(原載:星洲日報悅讀部落格)
[ 點閱次數:6328 ]
十年前讀了一本關於DNA和生命起源的科普書籍,寫了這樣的詩.只有夠年輕才可以寫這種詩.
《眾生嗜泳》
一切都不假思索。在
分歧中壯大
在壯大中分,歧
類似--眾生嗜泳
DNA 是那河新取的名字
源頭不明水溫不均
流速不詳浪高不定
肯定的,不假思索
就脫落
鞭毛脫落孢子脫落
葉綠體脫落根毛脫落
血紅素脫落細胞膜脫落
光合作用脫落有氧呼吸脫落
熱帶雨林脫落鋼骨水泥森林脫落
界門綱目科屬種屬科目綱門界隨意脫落
脫落酸。激素。正電荷。負
電荷。密碼。鹽......悄悄地脫落
骨骼如積木一般流散
也無關天地
的自由式
動作的核心區域在於
有沒有氣勢恢宏的河口
配合一個渾圓、漫長、沉溺而
富有哲理的睡眠
之脫落......
〈南洋文藝〉20 May 1998
[ 點閱次數:5823 ]
由由近來的心情很壊,阿綠怎麼也沒法逗她開心,
眼看米粒和我都在戀愛中甜蜜得無法自拔,
說是我們重色輕友,不再關心死黨了。
‘是妳自己不願意接受對妳好的人,寧可讓他為你白白付出。’
米粒說出這番話的時候,我的背脊冰冷了一陣。
很久以前,米粒不經意的告訴了我她的想法,
她總覺得由由明明就是喜歡阿綠,卻不願點頭,
並不是因為阿綠太好讓她反感,而是由由的心還沒有安定下來。
我還以為,我們每次到體育館看籃球校隊練球,
到海邊看風帆校隊練習風帆,或是到邊疆看二十四節令鼓練鼓,
都只是純粹以欣賞的眼光為他們打轉,
像那些臭男生喜歡看舞蹈團的團員練舞一樣,
由由卻還真希望從中找一個夢中情人。我高估了由由的理智。
我們都是那個樣,不喜歡和自己同年的男生,
總覺得他們太幼稚,甚至是不能接受他們還青澀無邊的臉孔,
阿綠只是太邋遢,偶爾會轉牛角尖,大事小事碎碎唸個不停,
基本上,他還是個對感情執著得不亦樂乎的。
‘即使多好的人,卻不是適合每一個人啊。’
左手晚餐後拉著我的手,走在公園裡散步時指正我的想法。
也有可能是我們旁人不斷的鼓勵他們能夠在一起,
這讓由由產生了排斥的恐懼,若是跟隨了我們的意願,
她反而看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喜歡,還是為了讓我們喜歡。
那些偶像歌手或明星的支持者,不斷鼓吹偶像和哪個某某某能夠在一起,
卻從來沒詢問過偶像心底真正喜歡的對象,
這些支持者,到底是為了自己喜歡,還是為了偶像喜歡?
左手的娛樂版永遠是完美無缺擱在一邊。
比如,小柔是很好的女孩,卻不一定也適合左手。
我更想知道,為甚麼左手的選擇依舊是我?
即使我能夠和左手的心靈溝通,我卻在自己身上看不見多大的優點。
一個小孩在我們的面前走過,像是剛學會走路的樣子,
一搖一擺的姿勢很怪趣,我捂著偷笑的嘴不讓他父母親看見。
小孩忽然趴在地上,我的腦筋還沒辨識這個舉動叫跌倒時,
左手已經離開我身邊的秋千,急忙把小孩扶了起來。
我快步走向前去,拍拍小孩膝蓋上的污泥,左手則是摸摸小孩的頭,微笑著。
如果,我和左手以後結了婚,生了小孩,會是甚麼樣子的呢?
我開始編織自己和左手的天倫美夢。
左手要我祈禱他以後能夠養活我就好,其他的就別想太多。
然而,若是當時的祈禱真能應驗,我真會甚麼都不去想。
上美術課的時候,我們喜歡在教室裡走來走去,看看別人做了甚麼,
然後抓緊機會聊個不停。老師總希望美術課是快樂的。
儘管教室的整潔和秩序都是亂七八糟,美術老師依然在米色的點名簿寫上兩個‘A’,
我心裡都領會,不是老師隨便或是要討好我們,
因為膽戰心驚的上課,我們根本不能體驗美術的樂趣。
我和鐵蛋的舉止,一般上都被形容成巡迴演出,
譏笑同學的作品多難看,搗蛋同學作畫的心情,美術課讓大家都很雀躍。
由由在為畫紙上的榴蓮上色,看著綠綠的刺一點生動感都沒有,
我單刀直入就問了由由到底喜歡不喜歡阿綠,
由由瞪了我一眼,沉下表情說這個答案不重要。
鐵蛋這時一隻大手掌拍在由由的桌上發出巨響,全班人的眼光都望向我們,
我假裝打翻了東西,傻笑表示沒事。
鐵蛋後來就被我拉去教室門口,敲了他的臂膀一下。
‘她以為堅持為喜歡的人付出,卻好像白痴般被耍,這樣很好玩嗎?很好玩嗎!’
鐵蛋修好後的電單車,在我們的不知覺中,天天從百萬鎮到淡杯去找小柔溫習功課,
接近晚餐的時間,又從淡杯回到百萬鎮去。
看到鐵蛋越來越黝黑的皮膚,我就知道他還喜歡著小柔。深深的。
鐵蛋累了。實在太累了。
他無奈的神情瞭望Stulang Laut時,悲從中來在抽搐。
我把目光轉向小柔時,她在小心翼翼的調配顏色,再輕輕沾在草稿上比較。
對小柔的了解,我很確信她鐵定知道鐵蛋喜歡她,
默不作聲不做表示,那答案就是令人失望的否定句。
由由不同,她肯讓阿綠為她拎課本,兩個人放學後就一起吃午餐,
有時一同去看電影,上次看的還是《甜蜜蜜》,
只不過少了一個牽手的動作。
下午的體育課,我和由由在專科樓底層的女廁换上體育衣,
當她正在對著鏡子,整理自己的藍色衣領時,
我雙手插在運動短褲旁的口袋裡,重複了剛在美術課問她的問題。
用認真而鄭重的語調問她。
‘我們不覺得現在有甚麼不好。’
由由說出的‘我們’又自然又輕鬆。
是我們多管閒事吧,畢竟那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
跟不跟誰交代,我們其實也沒有權力過問。
而目前的關係模式,已經成為了他們的默契,我們又何必操心那麼多。
不是每個人的相愛,都要公佈天下,擺出幸福美滿的姿態。
由由說的對,再好的朋友,對於個人的感情隱私,
都該保留一定的空間,分享也有個限度。
是我太天真了,我跟小柔分享了一切。
守著一些秘密,兩人之間的關係再神秘,也都屬於兩人之間的事。
每堂體育課開始之前,我們總要繞著大操場跑三圈算是熱身,
我和大草每次都會混水摸魚,我怕累他怕流汗會亂了髮型,
熱身結束時,我們扮出一副累得快要發瘋的樣子,老師其實都知道。
剛開始跑沒多久,左手就在我的身邊經過,
换上籃球球衣的左手,捏了捏我的鼻子,說謝謝我給他做的早餐。
那天的體育課是甜甜色的,我的微笑不曾消失過,
還聽話的努力跑了三大圈,對著大草比出‘V’的手勢。
大草無意中冒出的話,解答我心裡一直都想知道的答案。
我們都在苦苦追尋一個真實的答案,儘管是好是壊。
‘幸好妳的左手沒以為妳暗戀我。’
我是右手。
左手的依戀,不只我感覺的那些份量而已。
[ 點閱次數:6555 ]
我始終還是害怕的。雖然陷入那些夢境已有好些年了。
總會有些人,發了狂的追趕著,我在驚慌中逃到黑得很深的角落,最後想要離開的時候,卻永遠也開啟不了門鎖,那可以是一扇又一扇不完結的門,也可以是窮我如何使勁都無法解除的鎖。而每一次的終止,都是極盡欲絕的喘息。我才得救。無論如何都有光明的一天。
我始終是缺乏安全感並充滿壓迫感的。這是後來從佛洛伊徳對夢的解析中所知道。
就這麼告訴自己,溶血症和甲狀腺再如何作祟,牙齒咬碎了都不能輕易放棄。儘管這場惡夢發生的時候,我的雙眼是睜著的,裡面還有一些水。患病和發惡夢都一樣,因為痛苦而恐懼,因為孤獨而恐懼,只有自己才能掙脫出來。無論如何都有光明的一天。
我沒有機會問母親臨終前做了甚麼樣的夢,只聽說人們在停止呼吸前,會回顧自己一生的片段。而母親好像根本沒有離開過,可能這個時候她在吃著早餐,讀著我這篇文章,嘴角的笑意很長,很長。多希望那只是一場惡夢,她會告訴我一些鼓勵的話。無論如何都有光明的一天。
[星洲日報‧星雲 13/03/08]
[ 點閱次數:6377 ]
走在文字的前面,思想的左邊。這樣就好了。
有人出版社于2003年成立于馬來西亞吉隆坡﹐由一班年輕的中文寫作者組成﹐目前以業余方式刻苦經營。其成員背景多元﹐來自廣告﹑資訊工藝﹑新聞媒體﹑出版﹑音樂﹑電影甚至投資界。有人虛實並行﹐除了經營網上"有人部落"﹐也專注藝文書籍的出版和製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