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章砚台

《对话》

 

桥与河流

用细水长流

呼应云的委身

 

树与天空

用碎光留空

回复风的邀约

 

树下的我

一直在看

桥上的你

你在桥上

用无心的美丽

留住我的宿命

 

2009.1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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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fé 相声小品——演戏动物园

 

 

甲：咱们说相声，是一种表演艺术。

乙：对，上面在说，下面在听。

甲：还有，上面在演，下面在看。

乙：对对，上面在做，下面在笑。

甲：（发觉不妥）咦，上面做什么，下面为什么笑？

乙：（双手作鸡只扑翼状）喔——喔喔喔……

甲：喔，做起母鸡来了。

乙：哇哈哈哈……（突然停止大笑，正经八百地说）下面观众笑了——

甲：（百思不解）观众怎么就喜欢看演员扮动物，或者动物当演员呢？

乙：这个问题嘛，容易；要不咱们来个游戏，水里、陆上、空中的动物，专挑最懂表演艺术的，让他挑选演员，演一个角色，看谁最受欢迎。

甲：怎么个比法？

乙：先说个成语，打一个懂戏剧的大师，让他挑个动物演员，演他剧中的角色。

甲：这个难。

乙：（得意洋洋）难吧，认输了？

甲：哪这么容易认输，还算是我吗？好，你起个头，示范一下。

乙：来了喔，来了，赫？

甲：来呀！

乙：听着，百无聊赖。

甲：百无聊赖才说相声。

乙：别打断我。赖——赖——赖声川！

甲：哦，台湾剧场名导，赖声川，没错！怎会是动物呢？

乙：“生”活在河“川”的水“赖”，赖声川啊！

甲：什么水赖，那个字读作“ta”水獭，有反犬旁部首的。

乙：哎，将就将就也可以了，何况人们常常就有边读边嘛！

甲：赖声川大导演选什么动物做演员哪？

乙：哈，选淡水虾！

甲：演舍角色？

乙：清淡甜美的淡水虾，当然演清丽脱俗的林青“霞”啊！

甲：（瞪着乙好一阵子）这样也给你掰到。不行不行，你得再来一个。不能耍赖，把水獭赖到赖导头上。

乙：真不成？

甲：不成。

乙：好吧。再来。

甲：来。（比接招架势）

乙：（看着奇怪）这是咋啦？

甲：接招哇！

乙：（大笑）好吧好吧。（整顿衣领）来了。鹬蚌相争。

甲：渔翁得利嘛！

乙：不是，是贝克特。

甲：（皱眉）贝壳？喔对，贝壳合上夹住了鸟嘴。

乙：（又笑）贝克特是二十世纪著名荒谬派剧作家。懂戏剧吧？

甲：荒谬派？他懂的我不懂。我不懂他要我懂什么。

乙：（摇摇头，闭眼）层次太低，层次太低。

甲：好，贝壳，海蚌，活在水里。算他懂艺术，那他选什么动物做演员？

乙：果子狸。

甲：演什么角色？

乙：果陀。

甲：佛佗？他懂佛教？

乙：不，是果陀，英文Goddot的音译。

甲：典故何来？

乙：贝克特的传世之作，就是著名的荒谬剧：“等待果陀”。

甲：（又抬头瞪了老半天）好，算你过关。

乙：到你啦。

甲：（卷卷衣袖）看我的罢。（向着观众，微笑）雅俗共赏。

乙：打谁？

甲：莎士比亚。

乙：莎士比亚怎会活在水里？

甲：莎士比“鸭”，鸭子，自然在水中游来游去。

乙：好，那这个鸭子大文豪选什么演员？

甲：嗯……海螺。

乙：噢，是海螺，是抄我的海蚌吧？

甲：不，听我慢慢说来。

乙：好，海螺演什么角色？

甲：罗——密欧。

乙：英俊潇洒的罗密欧。

甲：风流多情的罗密欧。

乙：悲剧下场的罗密欧。

甲：多情自古空遗恨的海螺——密欧，怎样？

乙：（拍掌，带动全场）好！好！非常好！

甲：不错吧？

乙：你干得实在太棒了，让我有点压力。

甲：压力是好事，压力能让人成长。

乙：好，第二关，陆地上的动物。

甲：还是你先。

乙：鸡犬升天。

甲：哪个艺术家升天啦？

乙：斯坦尼斯拉夫斯基。

甲：哦，公鸡母鸡出来了。

乙：对，俄国戏剧大师，斯坦尼斯拉夫斯基，开创了体验派的表演体系。

甲：啊，他该不会选凶狠的老鹰做演员吧？

乙：他选火鸡。

甲：噢，都是鸡。演什么呢？

乙：演货车司机。简称货机。

甲：火鸡演货机？

乙：着哇，怎样，不错吧？

甲：（手举过头，拍掌，低头，承认对方的机智，不过心不服输）我还没输呢！

乙：好，换你来。

甲：附庸风雅。

乙：打谁？

甲：莎士比亚！

乙：怎的又是莎士比亚？

甲：鸭子在水中游得累了，上岸啦！

乙：（干瞪眼）哼哼——变成旱鸭子啦。

甲：选来一只小母猪。

乙：演的是什么角色？

甲：演的是罗密欧——

乙：（反应大）又是罗密欧？

甲：罗密欧的情人，茱——丽叶。

乙：叫一只母猪演茱丽叶，岂不叫天下有情人都心淡？

甲：心淡好过心碎啦。怎样？第二关还是不分上下哦！

乙：那来最后一关决胜负：空中的动物。

甲：换我先来吧。

乙：也好也好，请，请。

甲：哑子吃黄莲。

乙：是要演默剧了吧？

甲：（沉默不语）

乙：打的是谁？

甲：（比手划脚，在头上指指划划，又在下巴抚摸）

乙：（急了）别再打哑谜了，是谁呀？

甲：（好整以暇）莎士比亚。

乙：（忍不住，掉头）又来了！

甲：莎士比亚啊，大师中的大师。

乙：好，你告诉我，这只“鸭”怎么飞上了天啊？

甲：借助您的力量。

乙：我怎么就帮了它升天啦？

甲：“鸡犬升天”嘛！

乙：我——我——

甲：鸡鸭都有翅膀，怎么不会飞上天呢？

乙：这——这——

甲：（悄悄对观众说）这就是“哑子吃黄莲”啦。

乙：（气呼呼）好好，都飞上天了，那这空中飞鸭要选谁做演员呢？

甲：蝴蝶。

乙：蝴蝶吗，是会飞。（点点头）

甲：会飞，还飞得很漂亮，很浪漫。

乙：演什么角色？

甲：演罗密欧——

乙：（跳脚）怎的又是罗密欧啦？

甲：——和茱丽叶——

乙：茱丽叶也出来啦！

甲：的东方中国版。

乙：还有中国版哪！是什么剧目啊？

甲：不就是大家熟悉的梁山伯与祝英台嘛！

乙：那它演的是梁山伯兄还是祝英台妹呀？

甲：就演回它自己嘛！

乙：它自己…… 是……蝴蝶吗？

甲：最后一场戏，梁山伯拜祭祝英台，撞坟而死，坟墓裂开，什么跑出来啦？

乙：一对蝴蝶。

甲：着哇，就是那对蝴蝶！

乙：（一鞠躬）我走了，谢谢大家！

甲：（惊）怎说走就走啦？

乙：输了给一对蝴蝶，要回去撞墙啦！（下台匆匆离去）

甲：对不起大家，失陪了，我要回去保护我的墙！（跟着下台）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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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演戏，有人踢球》

 

好不容易挨到落幕

他们说舞台还在

是唱是打随时再来

主角配角轮流上阵

我只不过是个小丑

幕落后才发觉

角色已被人抢去

 

球赛鸣哨时机不对

裁判把两队主帅罚下

看台上观众鼓噪不愿离去

雨骤起，传射困难，连铲人

也会伤及自己，和草坪

换个时间换场地

每个人可亲自下场追逐白球

绿茵场上，人头

不值钱的惟有，掌声永恒

 

2009．1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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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承认我们的选择，不要选择性的承认》

 

星洲夜报头条：“全盘承认中国4大学”。副题是“翁诗杰：突破性进展”

第一个欣喜的猜测这4所大学应该是北京、清华、上海复旦、南京大学吧。当然中国还有很多很多有水准的大学。当然大学里头的科系水准也有参差不齐。但是如果有资格获得“全盘承认”的大学，应该是综合实力最好的大学吧。

细读内文，开头几段，就看到了司马昭之心。

“…… 政府已鉴定中国4所顶尖大学，并正在深入探讨如何全盘承认它们的学位，即北京大学、清华大学、北京语言大学以及北京外国语大学。”前二者理所当然，后二者有点摸不着头脑。再往下看，原来是马华当初争取承认上述4所大学的中文系，随后扩展成为整所大学的学位。

我的解读，不是如此。恕我多心小气，总觉得政府办事效率太差了，而且眼界忒狭窄了；中国大学除了这4所之外就没有可以全盘承认的大专院校了吗？还是承认“名校”北京清华 + “语文挂帅”的院校，比较符合政府的政策？难道鉴定审核大学的程序每每慢于批准一个又一个大型计划比如“PKFZ”或“1MalaysiaF1” 吗？难道这些独家消息总是要在补选或需要争取民心时明显地以糖果派发给人民（特别是华人，还有媒体为他们背书，特别跟进采访董教总领导人一片华教美好前景啊）？

我们有选择科系和兴趣的权利，如果国家不要我，我就另谋高就。深夜梦醒，有谁不会怀念故乡的泥土芬芳？有谁不会怀念幼年骑脚车经过的小巷弄？洁白沙滩上的椰树在招手，蓝天广阔的胸膛在敞开，哪个游子不想家，可是啊，当一个政府选择性的承认符合它政治利益的目标时，将人民和国家的关系割裂，我们除了哀叹：谁来承认我们的选择啊？是谁让我们游离在两国之间呀，是什么样的制度让我们分隔在海水两岸呀，有谁，可以告诉我？

 

亲爱的大人们，你能吗？

 

2009.10.06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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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fé 相声小品]

 

《Satu Malaysia学国语》

 

 

A：听说，你来自南马？

B：是的。

A：南马的人，都像你一样国语说得不怎么样嘛？

B：哪里！你听说过南马新山有一间南方学院吗？

A：（歪着头）有啊！

B：那南方学院的马来文系就是挺出名的。

A：哦，那你可是南方学院马来文系毕业出来的？

B：不是。

A：着哇！那你的马来文也就不怎样。

B：（生气）我马来文差，并不表示我家乡所有人的马来文差！

A：（陪笑缓和气氛）行、行、行，其实我的马来文——也就是国语（手摆嘴边向观众），也不是很好，我们来切磋切磋，互相学习。

B：（斜着脸看他）你想怎么个磋法？

A：嗯……目前最流行的国语单字是什么？

B：是什么？谁知道？你们知不知道啊？（问观众）没有人知道？

A：不知道吧？嘿嘿！

B：谁说不知道，闭起眼睛都知道！

A：（故作惊讶）真的？闭起眼睛都知道？怎么可能？

B：是SATU，对吧？搭巴士的电台整天放着歌曲：Satu Malaysia Satu Malaysia，在家看电视的时间一到又唱起Satu Malaysia Satu Malaysia。你说，是不是SATU？

A：咦，还真给你说对了。

B：呵呵，我就说嘛，不可以小看我们南马人。

A：知道SATU没什么了不起，知道SATU是一，也只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罢了。

B：哦，难道你还有DUA Malaysia？两个大马？那不是分明与首相唱反调？

A：当然不是。你知道SATU是“一”的意思之外，还有其他意思吗？

B：还有其他意思？嗯……（抬头，摸下巴，陷入沉思）

A：是啊……SATU，SATU，SATU咧……

B：噢，我懂了，是“沙土”呀！“泥沙”和“土壤”嘛！早说啦，搞得像猜谜一样。 

A：（作状要昏掉）什么沙土！你听说过前后缀词吧？

B：什么什么醉酒池？谁喝酒喝醉了？

A：（沉声一字一字地说）Im-buh-an啦老兄，有听过吗？是Imbuhan！

B：哦，imbuhan，我懂我懂，什么什么ber呀，men呀，di呀，ter呀，per呀，ke呀……

A：对，刚才你说的都是前缀词，前缀词是什么呢，就是放在字根前面，有特别意义的字。

B:：喔，我的是前面？那什么是后面的？

A：你要后面吗？听好咯！

B：嗯……来，说！（作状洗耳恭听）

A：kan啦，an啦，nya啦，i啦，——啦————啦——————啦

B：没有啦？

A：（假装回问）没有啦？

B：没有了！（不屑）

A：没有了？

B：好吧，有前有后了，又怎样？

A：就可以造字呀！

B：造字？

A：是呀，造字！造字——！（强调）哎哟，你不要Mempersiasuikanlah，造字也不懂？

B：造字我懂！什么什么memper虾——虾——suikan啊？

A： Mempersiasuikan, mem-per-sia-sui-kan-

B：Mem-per-sia-sui-kan-，什么来的？

A：buat malu 啊，“下衰”你不懂咩？方言来的。

B：赫，咁都得？

A：厉害咧（洋洋得意）

B：欸，可是你离题了。（A望着他）你忘了那个SATU。SA——TU——（握拳高喊）SA——TU——，SA——TU——

A： 呃嗯，说回Satu，（整一整衣领）他可是本世纪最伟大的字词。他可以一变为二，二变成三，三变成无数多；又可以化整为零，将无穷多变成一个原点。（B越听越摸不着头脑，身体往后倾斜）听过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吗？Satu前面加上men-，后面缀上kan，menyatukan，就是集中一切，全部归一。

B：咦，慢着慢着，前面加上men-，不是mensatukan吗？

A：哈，说你是南马人你不承认现在就露出马脚了。前缀词men-接上以s开始的字要换掉s变成y，就好像你不喜欢现在的女朋友换一个新的一样。

B：我是不是南马人跟我国语好不好没有关系（生气）请你不要侮辱我的家乡。我只是中学读独中，自己懒惰不注重国语，所以现在国语很差。

A：别生气别生气，开玩笑的啦。你一生气，我们的persatuan就完啦。

B：persatuan？

A：嗯，persatuan，组织，团体。我们都来自同一个团体，Persatuan Kesenian Belia Heart Towards The Sun。

B：噢，原来剧坊的马来名字是这样解释的。我还以为是Besar Tuan，一个大主人喔。

A：（捧腹大笑）哈哈哈，心向太阳大老板，不错不错，没错没错。这里就是大老板的场地，讲话要小心哦。这里可是satu-satunya tempat yang boleh cakap benar 喔！

B： 又来了。satu-satunya?

A：嗯呀，satu-satunya ，唯一的，只此一家，别无分店。

B：哟，satu-satu，还可以连用啊 。

A：嘿，少见多怪，这是kata ganda呀。重叠词。

B：嗯，我记起了，ke是说排位秩序的，那么排第一，不就是Kesatu了么？

A：哈哈哈，哈哈哈——（假假用手摸门牙）我的大牙还在不在？大牙还在不在？

B：怎么？不对吗？Kesatu有什么错？Ini kali kesatu kami cakap-cakap benar di sini.

A：（拼命忍住笑）不好笑不好笑，你们说好不好笑？（向观众）可是为什么我还是忍不住要笑？哇哈哈，哈哈。

B：喂，不要mempersiasuikan啦，很多人看着咧。你又不是satu-satu orang 。我会给你连累的咧。

A：（好不容易忍住笑）首先，第一在国语叫做pertama，“首先”，在国语里叫做“pertama sekali”，第二，cakap benar 就要认真讲， 不要cakap-cakap随便聊。（说完又狂笑）

B：（生气，转身，看到海报）Kolej Swasta……（想到反击）我问你，为什么menswastakan没有把s换掉？

A：赫？因为……因为……那S不能换。那位S不能换。那S不能换位。

B：看，语言也有例外吧。

A：是是，语言也有例外。（抹一把冷汗）

B：你不取笑我的国语了？

A：哪里哪里，大家都是一家人嘛，Satu Malaysia Satu Bangsa 。

B：咦，如果，我是说如果，mensatukan Malaysia，会是什么意思？

A：（很随意的答）即把马来西亚占为一己之用罗。

B：哦，就是“成为一体”和“变成私有化”的差别罗。

A：嗯，可以这么说。

B：呵，到底有谁想menSATUkan Malaysia呢？

A：谁说的谁做啊。

B：你有说过吗？

A：我有说过吗？

B：我说了什么吗？

A：你说了什么吗？

A、B（向观众）：你们说了什么吗？（观众无反应）你们怎么说？（观众还是无反应）你们说对了吗？

 

A：我，__________，下台一鞠躬。

B：我，__________，下台一鞠躬。

 

 

 

 

（完稿于2009.09.14于Caf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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